我從噩夢中驚醒時,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星眸,里面盛滿了暖意和關(guān)切。
“怎么了歡顏,你做噩夢了嗎?看你這一頭的汗水。”
“……三哥!”
我大概是腦袋抽了,支起身忽然一把抱住了秦馳恩,我還在發(fā)抖,一身抖得跟篩糠似得。那個夢太清晰了,清晰到現(xiàn)在我都能感覺到脖子是疼的,像是一把刀在慢慢割。
他輕輕摟住了我,拍著我的背脊,“別怕,有三哥在呢。不過是做了個夢,夢都是反的嘛。”
不,這個夢不是反的,我感覺秦漠飛遲早都會殺了我,夢里的他不就是死神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我恨之入骨了,甚至走哪都不會告訴我了。
所以我根本無法鎮(zhèn)定,腦門上的汗水跟瀑布似得滾落,整個人也像是從水里剛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
秦馳恩看我嚇成這樣,連忙拿著紙巾給我擦頭上的汗,“別怕歡顏,別怕!我燉了魚湯來給你喝,我?guī)湍闶⒁煌搿!?
他起身去盛魚湯,我這才看清他今朝穿了件黑色皮衣,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精神,配著他那獨特的馬尾辮時,特像個黑老大,有種亦邪亦正的氣質(zhì)。
想起剛才撲到他懷中的情景,我有點難為情,似乎行為太過了些,畢竟是男女授受不親嘛。
“怎么了歡顏?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特別的帥氣?”他見我一直盯著他就揶揄我。
“對啊,沒想到看久了你也覺得很帥?!?
“我什么時候不帥過?”他笑道,幫我把魚湯盛到了盒子里,又支起了桌板?!斑@是黑魚湯,醫(yī)生說補血,你快嘗嘗,這肉也很好吃的。”
“謝謝你三哥。”
其實我想矜持點拒絕他的關(guān)心的,但胃卻抗拒不了,我是真餓了。我端著魚湯小口小口喝著,他卻在一旁猛吞口水,于是我有點看不下去了。
“三哥你沒吃飯???”
“早上起床就熬魚湯,還沒來得及,給我嘗一口魚肉好不好吃?!?
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直接從湯里舀了一塊魚肉喂過去了,而他也那么自然而然地張嘴接住了。
這一刻,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這畫面很怪異,我舉著盛著魚肉的勺子,秦馳恩張嘴咬著勺子里的魚肉,這么近,這么曖昧,我臉瞬間有些微熱,舉著勺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唔,我的手藝還不賴嘛!”秦馳恩很快恢復(fù)了正常,吃掉魚肉后走到一旁打開了一點窗縫?!皻g顏,這兩天還要持續(xù)下雨,溫度下降快,你小心些別感冒了?!?
“噢,我知道了?!蔽覒?yīng)了聲,訕訕瞥了他一眼,臉還有些火辣辣的。
我跟他之間舉止好像太沒有距離了,或者說,他暖得總是令人忽略性別。但終歸男女有別,這樣是不對的。
也幸好秦漠飛沒看到,看到一定要氣得捏死我。難怪他在夢里都呵斥我,我有時候確實沒有分寸了。
我埋頭把魚湯喝完過后,秦馳恩立即就把盒子收走了,還關(guān)切地問我吃飽了沒。
我點點頭,臉又熱熱的,“三哥,你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小事而已,沒事的。”他淺笑道。
“沒事就好,這些天謝謝你了,都是你在照顧我?!?
“傻瓜,你叫我一聲三哥,我照顧你不是應(yīng)該的么?對了,晚點我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就不能來陪你了,到時候我讓助理過來照顧你?!?
“不用不用,我覺得今天狀態(tài)差不多了,想回家?!?
“不多住一兩天嗎?醫(yī)生怎么說?”
“在家里養(yǎng)總歸是比在醫(yī)院養(yǎng)要好一些嘛,再說家里還有媽媽和小凡,我也放心不下?!?
其實我擔心秦老爺子他們要去別墅搶孩子,因為明天就是秦漠飛規(guī)定的期限,他讓我要么和兒子一起搬去秦家大宅,要么把兒子送過去,這兩個要求我都不會答應(yīng)。
秦馳恩點點頭,“也行,那我陪著你出院……”
他語音未落電話就響了起來,我看他拿起電話時那眼神頓然變得凌厲。他遲疑很久摁了電話,沖我笑了下,“歡顏,我有點事情要馬上去處理,恐怕等不及你出院了?!?
“你去忙,別管我?!?
他點點頭,連保溫桶都沒顧得上收拾就出去了。然而我卻有點納悶了,我剛才不經(jīng)意瞄了眼他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似乎是蘇亞的電話號碼。(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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