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我又輾轉(zhuǎn)難眠,滿腦子都是鮮血淋漓的場景和秦少歐在地上扭動的畫面,令我胃里不斷地翻江倒海,我偷偷爬起來吐了三次,直到胃酸都沒有得吐了才消停。
最后我沒敢再上床睡,怕吵到秦漠飛,就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蜷著休息。只是我躺著躺著就睡著了,一覺醒來時已經(jīng)在床上,但身邊卻沒人了。
我望了眼窗外,天空又下起雨來,瀝瀝淅淅的特別的陰霾,這是我最厭煩的天氣,沒有之一。
我趿拉著拖鞋來到客廳,看到茶幾上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和一支沒點著的雪茄,這說明秦漠飛剛走不久。
餐桌上放著燉鍋,我揭開蓋子看了眼,是熱騰騰的瘦肉粥??赡苁乔啬w熬的,但我沒胃口吃。
我正準備要換衣下樓,電話忽然響了,居然是秦馳恩打來的。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三哥。”
“歡顏,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你還好嗎?陳魁他們有沒有傷到你?”電話里的語氣很急切,很緊張,令我特別感動。
我頓了頓道,“我還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傻瓜,我關(guān)心你不是應(yīng)該的事嗎?陳魁那家伙心思歹毒又很難纏,我真怕他對你不利?!?
“沒事的三哥,我們都沒事,很好?!?
“行,沒事就好,三哥就放心了。對了,中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我看了下時間,都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馬上就是午飯時間了。只是想到秦馳恩和秦漠飛之間關(guān)系不太和諧,于是我就拒絕了。
“三哥,我手上還有點事情走不開,要不改天我請你?”
“沒關(guān)系,那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結(jié)束通話后,我心里感動到不行。不管秦馳恩跟秦家有多么隔閡,但他對我還算關(guān)心,并不像秦漠飛說的他只是想利用我,因為我沒有什么利用價值。
我也沒立即下樓,到書房開了電腦,查了一下昨天酒吧的事情。而令我驚愕的是上面并沒有大篇幅的報道該事件,只寥寥數(shù)語說了橋欄酒吧因為群毆事件被警方查封關(guān)門了,其余的傷人或者死人之事根本沒有提到。
我不相信這事沒有人報道出來,很顯然這是被屏蔽了。
昨天的事情肯定是魔都近些年來最恐怖的一次暴亂,但掀起的風云似乎就這樣煙消云散了。太詭異了這個,我實在有些想不通是誰把這事一手遮天了。
秦漠飛?還是陳魁?亦或者是警方?
可是就憑他們的能力能堵悠悠眾口?不太可能!
我想了想,翻墻搜索了一下橋欄酒吧,卻一下子出來好多新聞,甚至還有無數(shù)照片,照片拍得并不清晰,可能是拍攝者太恐慌所致。
我一個個翻閱下去,居然還看到了一個小視頻。視頻里就是我拽著薛佩瑤和費麒他們一起走出酒吧時的情景,沒想到我當時的臉竟猙獰成那個樣子了。
這視頻抖得太厲害,很多畫面看得不太真切。我腦袋跟著視頻節(jié)奏晃動,不經(jīng)意看到視頻里特別詭異的一幕:我看到了一輛有些眼熟的奧迪車。
這……不是秦馳恩的那輛車么?
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車里的人,但我肯定這車是秦馳恩的,因為他的車前蓋上有個地方擦花了一直沒去維修,就用了個一個卡特圖片遮住。
他居然也在現(xiàn)場,那當時為什么沒有進去呢?還是他害怕了,所以選擇當了一個旁觀者?
不,不是這樣。
他的車那么堂而皇之地停在了馬路邊,這并不是害怕者會做的事。極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在暗處偷偷地強勢圍觀這一幕。
可是,他既然那么關(guān)心我,不會眼睜睜看我在危機重重之下不伸出援手。并且黃毛對他是非常忌憚的,他出手極有可能改變事態(tài)的發(fā)展,然而他并沒有。
他來做什么呢?打醬油?
我腦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興許這一切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他在報復秦漠飛。
這念頭一出來我立即就否定了,我不想承認那個平時對我呵護備至的男人會這么陰毒,也覺得他不會這樣做。
我正準備再仔細看一遍視頻的時候,卻打不開了,我刷新了一下搜索引擎,發(fā)現(xiàn)所有關(guān)于酒吧的新聞都被屏蔽了,甚至于我的瀏覽記錄都沒了。
我正詫異的時候,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段文字:沈歡顏,下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蘇亞,她發(fā)現(xiàn)我翻墻瀏覽網(wǎng)頁了。
我很快換上衣服來到樓下公司,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下樓去吃飯了。我來到蘇亞辦公室外時,她像是在跟誰打電話,我隱約聽到說“已經(jīng)屏蔽”的字樣。
我敲了敲門,里面的對話聲戛然而止,隨即傳來她冷冷的聲音,“進來!”
我推門進去時,她正在拿著手機回到辦公桌前,還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下。
“坐吧,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了,蘇總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