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烽火戲諸侯寫的網文里幾句縐縐的詩句:誰拿流年亂了浮生,又借浮生亂了紅塵。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穩(wěn),誰又愿顛沛流離。
我想想自己,再想想秦漠飛和商穎,竟是無以對!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是先去公司報個道,檢查一下設計部的工作量和工作進度,而后再趕去費麒那邊工作。
這樣來回奔波對我來說有點吃不消,因為我這幾天妊娠反應特別厲害,于是我就讓助理裴文娟每天整理個報表發(fā)給我。她跟了我有一些時日了,我覺得她做事情還算靠譜。
我就這樣揪心地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沒有任何秦漠飛的消息,他仿佛瞬間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杳無音信。
其實我很怕聽到秦漠飛的消息,卻又渴望得到他的消息,所以每天工作的時候就關機,休息的時候就偷偷打開看他有沒有驚喜過來。我每次都在期待和失望中交錯,這是一種我從未體會過的煎熬。
我也不知道費麒那邊有沒有他的消息,反正他工作之外的事都不會跟我講。
他僅一個禮拜就拆了石膏,手臂能微微活動一下了。杜南星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我看得特別的羨慕。
盡管他們倆沒有明說相互間的關系,但如此親密無間的舉止,我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我本對這樣的感情并不支持的,但看到他們倆那相濡以沫的樣子,也只能唏噓上天對他們真的太好。
費麒的辦事能力非常強,在手臂稍微好一點過后,他就接替了我布置的框架,開始進行整體設計。而我這邊就給他打下手,幫忙做一些小部分的數(shù)據(jù)分析和策劃,我們配合得非常完美。
工作的時候,我還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不會思及秦漠飛。但一下班,那種惶恐無助就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令我撓心撓肺。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給我一個電話和信息,他似乎忘記了我。而我處于自卑和僅有的那點自尊,也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
我在這期間去醫(yī)院做了個產檢,醫(yī)生說寶寶現(xiàn)在已經穩(wěn)定著床,但發(fā)育得有點緩慢,讓我多食補一下。
眼下寶寶已經兩個多月了,我特別想把這消息告訴秦漠飛,甚至在手機上編輯好了短信也沒敢發(fā)出去。
以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即使告訴他又怎樣呢?興許他權衡之下讓我把孩子打掉呢,我如此愛孩子,斷然做不到。
我很期盼他回來,縱然他顧不上我,讓我默默看看他,知道他還存在我所在的空間里也是好的。
就這一天再一天,半個月過去了……呵呵,我他媽的都快成望夫石了。
今天公司有個會議,蘇亞主持,于是我就沒有去費麒那邊,一大早開車到了公司。
我把手里的工作整理了一下,就先去會議室等候了。不一會各部門的負責人都陸陸續(xù)續(xù)過來了,李煥坐在了我身邊,小聲跟我打了個招呼。
“歡顏,蓮鳳答應跟我一起吃飯了,謝謝你啊,回頭我請你吃飯?!彼貏e喜不自勝。
之前我因為被他纏了好幾次讓介紹蓮鳳,拗不過他就跟蓮鳳打了個電話,提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她聽罷并未很在意,但還是答應交換一下電話號碼。
后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自己都顧及不暇。只是沒想到李煥還真的約上了蓮鳳,那說明是有點進展的。我很替他高興,就恭喜了他一下。
他樂滋滋又道,“歡顏,我想送個禮物給蓮鳳,她比較喜歡什么啊?”
“這個……”我想了想,蓮鳳賺的錢多,奢侈品什么的肯定是不稀罕了,就對他道,“不然你帶她去游樂場玩玩吧,她平時也沒怎么去過?!?
“就這個?”
“試試看,她興許喜歡?!?
其實我也拿捏不準,但在夜店上班的女孩子們都有點空虛無聊,雖然背后有金主照顧著,但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陪伴她們。所以有人陪著玩一玩,應該是會開心的。
李煥聽罷點點頭,“好,就聽你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看了下腕表,已經快十點半了。蘇亞說了開會時間是十點,她已經遲到快半小時了。她算是個比較守時的女人,也不曉得出什么事了。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她才姍姍來遲,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她把手里文件夾往會議桌上一扔,陰陰地掃了眼我們一眼。
“季報出來了,業(yè)績直接下降五個百分點,你,你,還有你,解釋一下?!彼謩e指了李煥、章程和方曉東,這都是項目部的負責人。
李煥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就說了句“蘇總,我會努力的”。其他兩人也跟著點了點頭,估計他們也都沒想到成了蘇亞炮轟的對象。
其實我有點納悶,業(yè)績滑動肯定是根據(jù)公司項目的進度來的,有的時候進度慢了一些,就會影響指數(shù),只要在合理范圍內都算不得什么。
但蘇亞今天借題發(fā)揮是做什么?吃錯藥了?
“都長了豬腦子嗎?一個個怎么工作的?公司花錢請你們來是吃閑飯的???世貿城的項目丟了,青皇半島的項目也丟了,你們一個個還能有點出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