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忍著沒問秦馳恩,怕知道一些更不好的事。他這兩個月一次都沒離開我過我,我很奇怪他那些生意怎么打理的,還有他處心積慮想得到秦家的產(chǎn)業(yè)這事也不進行了么。
他很多時候都陪在我身邊,要么看報紙,要么跟我聊天,但他跟我講話我鮮少理會,實在也沒精神理會。往往這個時候他就一臉悲情地看著我,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似得。
我覺得很好笑,就問他,“你打算把我留在身邊多久?”
他想了想回道,“不知道,你呆膩了我們就換地方,你去哪里我就陪著你去哪里?!?
我冷呲道,“你這要打算糾纏我一輩子么?等我孩子出生你以什么身份留著?你希望她喊你爸爸?還是爺爺?”
他愣了很久也沒回答出來,其實這問題我也覺得很荒唐,他若這樣一直在我左右,那寶寶生下來會識人,會講話了,應該叫他什么?
三爺爺?
我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是對他和對秦家赤裸裸的諷刺。
我們總是圍繞著這樣無聊的話題爭執(zhí),最后他也總是以失敗告終。在倫理這種事上,他的心思根本就跟常理相悖。興許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絕口不再談這些話題。
我想起這些就難受,回過神來打開了身邊的唱機,里面又響起了“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這是我最愛的一首歌,因為媽媽以前愛唱。這首歌會情不自禁讓我想到小凡,沒有了媽媽他會怎么樣,他想我嗎?
不遠處的荷塘邊,秦馳恩正在垂釣,這荷塘里有鯽魚,他準備給我做鯽魚豆腐湯補身體,因為孕婦要補。
他釣了兩條鯽魚過后,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捋了捋我被秋風吹亂的頭發(fā),“歡顏,想不想看我垂釣?那荷塘里好多的鯽魚?!?
我冷冷別開頭沒理他,這段日子我們相處都是這種模式,我不想跟這樣一個人講話,會惡心。
但他不由分說地抱起了我,我連捶打他的心思都沒有。他把我放在了他身邊的長椅上,我一低頭就能看到荷塘里倒影的自己,都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了。
我這個樣子,去演白發(fā)魔女都不用戴假發(fā)了,一頭銀絲。
他調(diào)整好位置,坐在我身邊靜靜地看著荷塘,其實是在看水面上我的倒影,看得特別專注,以至于那魚竿抖動了好幾下他都沒有發(fā)覺。
他瘦很多了,雙鬢甚至出現(xiàn)了些許白發(fā),三十八歲的男人,白發(fā)好像太早了些。但比起我這一頭白發(fā),好像他還算正常。
我們一起在普羅旺斯有將近兩個月了,我后背的傷已經(jīng)愈合,只是從脊椎以下的地方?jīng)]有任何直覺,即使用刀割都不會疼。
我沒能找任何人責備,當傷害已經(jīng)造成的時候,所有的譴責和辱罵都無濟于事。
我無時無刻不想站起來,想回到漠飛身邊,想看看小凡,再告訴他們我懷孕了,這次一定是個女兒。
“歡顏,我打聽到在??怂钩怯幸粋€華籍老中醫(yī),對神經(jīng)這一塊很有研究,回頭我?guī)闳タ纯春脝??”秦馳恩沉默了好一會,忽然抬頭跟我道。
我瞥了他一眼,“有用嗎?”
我最怕飽含希望而去,卻失望而歸,因為我如此反復很多次了,已經(jīng)都絕望了。
他輕嘆了一聲,道,“不知道,聽說他擅長銀針,可以刺激神經(jīng),我覺得去試試總比不試要好,你覺得呢?”
“好!”
我這種狀態(tài),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如果上天注定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那就注定我不能回到漠飛身邊,我絕不會讓他看到我這么狼狽的樣子。
至于秦馳恩,我估計某一天他厭倦了,煩了,就自動離開了,所以我也不擔心。他還不至于對這樣半身不遂的我做出什么禽獸這事,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起風了,我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裳。秦馳恩見狀連忙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正準備收起魚竿時,他外套里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的時候瞥了一眼,是秦漠飛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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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qndhnkci、芳草mkgcmy的打賞,愛你們(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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