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允昊載著我直接離開了酒店,當然我也沒有去包扎手,剛才是我故意想找借口離開的,就用玻璃扎了下手心,只是微微破了一點兒皮,并不礙事。
我心里很亂,很慌,也很難受!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這一切可能跟秦馳恩有關(guān),否則他不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慕連清辦的接風宴上。想想老爺子在別墅樓頂上跟我講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他有這企圖嗎?
我真的很難受,秦馳恩對我而,雖然不是戀人,但卻比親人的分量重。他可是用命救過我的人,我不愿意也不敢去相信他那么壞,那么惡毒。
我一直覺得,他跟秦家就算有隔閡,但終究會因為血濃于水而釋懷,以后大家團團圓圓一家子,何樂不為?
可誰知……
我希望索菲婭嘴里那個絕不能死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他,秦馳恩,一個高貴儒雅的企業(yè)家而已。
可是,種種跡象表明,不是他還有誰呢?
一路上我都沒說話,心里十分難受,我想找秦馳恩問清楚,可我知道,如果這些事一旦戳穿,那我們非但不能做朋友,還可能成為仇人。
但不問的話,我又如何釋懷?還有他讓我簽收的快件,里面真的只是家具嗎?
“沈小姐,你住在哪里?”甄允昊忽然問我。
我怔了下,翻了一下手機,秦漠飛還沒有打電話給我,他現(xiàn)在應該是在醫(yī)院里。就道,“去醫(yī)院吧,順著這條路直走就到了,謝謝。”
“你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有心事嗎?”
“允昊,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你問我在普羅旺斯有沒有見過索菲婭,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和秦馳恩來往很密切?他們倆有什么瓜葛嗎?”
“其實你知道太多也不好,關(guān)于索菲婭的事,你還是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也是多嘴,這事我很后悔,怕你越想越離譜,越無法收拾?!?
“……什么意思?”
“你這一臉愁容的,難道不是因為想到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了么?”甄允昊瞥了我一眼,眸光古怪地笑了笑。
我蹙了蹙眉,沒有再說什么了。我對這事確實很難以接受,可也不能告訴他,懷疑和肯定終究還是差著那么點什么的,我始終不愿意去相信我猜的事實。
到醫(yī)院過后,我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甄允昊探了個頭出來,“我明天就回魔都了,開車回去。”
“關(guān)我屁事!”我哼了聲,徑直朝住院部大樓走了過去。
我來到老爺子病房外時,陳越和陸二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聊天。看我走過去兩人齊刷刷站了起來。
“小姐,你怎么來了?”
“漠飛呢?老爺子病情如何了?”
“老板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老爺子還是老樣子,在病房休息呢?!?
“噢,那我進去看看?!?
我來到護士站,跟那戴眼鏡的中年護士長說了要見老爺子的意思,她這下子不攔著我了,直接打開門讓我換上無菌服就進去了,還特別客氣。
老爺子這會在睡覺,已經(jīng)沒有用呼吸機了,氣色看起來還是那樣不太好。他可能睡眠淺,聽到我腳步聲就醒了,微微蹙了蹙眉。
“歡顏,你怎么來了?也不在家里帶諾諾?!?
“爸,我過來看看你,你好點兒了嗎?”我拉開凳子坐在床邊,給他掖了下搭在床沿的被子。
他嘆了一聲,淺笑道,“看你這一臉愁容,人死不就如燈滅嗎,有什么好難過的。我活了大半輩子,也不虧?!?
“爸,你別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蔽疫t疑了一下,又道,“我聽陳越說,上次歐陽和慕少卿來病房看過你,他們有做一些不太好的舉動嗎?”
我覺得,老爺子可能有事情瞞著我。上次他病發(fā)時跟我講了句話,一開始我覺得沒啥,后來想想不太對,他說“不管他好壞與否,都不要去追究任何人”。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睨我眼,道,“干嘛這樣問呢?”
“爸,我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很想直接問老爺子,是否知道有人盯準了他的肝,可我又問不出口。這是何等殘忍的事情,且不說老爺子受不了,我也會受不了的。
他沒有回我,輕嘆一聲望向了天花板,眼神很深遠。那我肯定,在封閉治療這期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意告訴我們。
“歡顏,你來秦家的日子不長,很多事情爸也沒告訴你。這有些事啊,非但不能對外人講,連自己人也不能說,秦家太散,太不團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