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陳越一眼,他那臉已經黑得跟焦炭似得,負于身側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于是我頓時靈光一現。
“同志大哥,要不你開個價,幫我們帶個路好嗎?”
他眸光一亮,又打量了我一眼,“開個價,你有錢嗎?”
“我確實沒錢,但我姑父有錢啊,他讓我過來看看商穎過得好不好,如果需要什么就跟他說?!?
“這個嘛……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不過我不進去?!?
“行!”
我想不到這長得像個骷髏的家伙真帶我們去了,在半路的時候他就問我要錢了,一口氣要十萬塊。氣得陳越直接停了車,抓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他鼻青臉腫。
再上車的時候他沒敢提錢了,還乖乖把我們帶到了商穎所在的地方:是邊郊一處很偏僻的小洋房。
這四周沒幾戶人家,旁邊一些空地上還雜草叢生,瞧著特別的荒涼。尤其是折騰這么久,天色也晚了,寒風一吹周遭就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
“就前面了,上次我也是把那個人帶到這里,他自己進去的?!睅愤@家伙抹了抹唇角的血顫巍巍地道,欺軟怕硬又貪婪,這樣的人真不招人待見。
我又問道,“上次那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商穎的丈夫秦漠飛啊,他都不曉得她換地方了,給了我三萬塊讓我?guī)н^來的。”
“什么?秦漠飛?”我又一愣。“上次是多久?”
“好像是四五個月前吧,我記不得太清了。”
四五個月……
那不就是商穎傳出自殺消息前后嗎?他是在她死前找的,還是在她死后找的?這么說,他其實早就不相信她死了,還偷偷來尋她,都沒跟我講過。
我心頭忽然間很不舒服,就讓陸二留在車里看著這長得像骷髏的家伙,和陳越一起朝那小洋房走了過去。
剛到大門口,我就看到了一輛再也熟悉不過的車:秦漠楓的勞斯萊斯幻影。
我盯著那車看了許久,血液瘋狂地在我身體里沸騰,燃燒,燒得我滿腹怒火。這他媽的果然是個騙局,商穎的死是假的,假得不能再假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秦漠飛居然欺騙我,他顯然早就知道商穎是假死了。怪不得他不顧一切地接納了小浩辰,還對他各種行為都十分包容,他這是在做給商穎看么?
我此時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氣的也不是怒的,而是嚇的。
我對商穎這毫無人性的女人有著本能的忌憚,她都能利用親生兒子在布局,可見她的是多么喪心病狂了。
并且,她那滿身的病毒也令我恐懼,她若不死,就是一個行走的高爆手雷,隨時可能讓人防不勝防。
小洋房樓上亮著燈,但聽不到任何聲音,不曉得秦漠飛是不是在里面。我遲疑了一下,讓陳越在院外看著點,我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洋房大門是虛掩的,里面沒有開燈,烏漆墨黑的也看不清楚。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才聽到樓上似乎有對話聲,但斷斷續(xù)續(xù)聽不清楚。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還是想上去看看,因為憤怒,也因為好奇。我就是想看看這女人現如今怎么樣了,是否一身病毒令她面目全非了。
我在樓梯邊脫掉了鞋子,不想讓秦漠飛發(fā)現我。我對他很生氣,他說了下午公司有會議,晚上有應酬,結果卻跑到這里來了,我都不知道他是否心里還念念不忘商穎。
我剛到樓梯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撕裂般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
“沒錯,是我指使的又如何?是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都欠我你知道嗎?當初如果不是你,我會被那些該死的老男人輪嗎?女人的清白會是錢可以彌補的嗎?”
“但他是你兒子。”
“我不要這樣的兒子,他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恥辱。我本以為有了他你就會對我好一點,你會明白對我的傷害多深??墒悄w,那么多年你對我憐憫過一點點嗎?”
“不要跟我提以前,你是不是虐待過他?他的胳膊曾經是斷過的。”
“是又如何?他一個父不祥的孩子難不成我要供著?你覺得他像誰?老陳?老陸?還是……”
“啪”
響亮的一個耳光,成功阻止了商穎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我悄然走上樓,但剛一冒頭就看到了小青在樓梯邊陰森森地看著我。(未完待續(xù))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