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我一個個房間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任何人。所以我更心驚了,那道影子雖然閃得快,但我確定那是一個人,不是我的幻覺。
是誰呢?
別墅內外都是人,個個都武功高強,那個人能夠輕易脫身,要么就是跟這些人是一伙兒的,要么就是功夫比這些人還要高強,所以那是誰呢?
會不會是秦漠飛?他來看我了?
可是不能啊,以他的性子會只是看我一眼就走掉嗎?他那么霸道的人。
我又跑到樓頂上張望了許久,依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暮色下,周遭的能見度很低,海風的吹拂下,這一片顯得極其蒼涼孤寂,仿佛是墳場一樣。遠方,火葬場那高高的煙囪不斷冒出一股股濃煙,被風一吹就散了,再一點點被大海吞沒。
他們說那濃煙都是人被焚燒過后的靈魂,因為無處可去,全都沒入大海之中,因此海里面的亡靈是最多的。
我在樓頂上站了許久,直到秦馳恩回來了才下去,他今朝的臉色不大對,十分陰霾??吹轿視r微微緩和了一下,但依舊余怒未消的樣子。
我走了過去,“三哥,什么事把你惹這么生氣?”
“沒事,這么晚你還沒睡嗎?”
“嗯,在等你!”
想再看看他,興許沒有多久我就要徹底背叛他了,不知道他會否恨我。恨我也好,免得他死后還對我心心念念,我希望他來世會快樂一些。
他淡然一笑,把我攬進了懷中抱著,長長吐了一口氣,“歡顏,大概只有看到你,我的心才變得有血有肉。”
“……笨蛋,你本就是血肉之軀嘛。”
我心酸地看了他一眼,我懂他的話中有話,所以就感到特別心酸。終究,他走上這條絕路是老爺子一手促成,一錯再錯是因為他回不了頭。
看到他保險箱里那一疊厚厚的協(xié)議合同,感覺他良知未曾泯滅??上氲剿龅哪切┦拢瑢η丶胰说暮荻?,我實在對他無法心軟起來。
縱然他恨秦家,可漠飛是我丈夫啊,他口口聲聲說那么愛我,為何做不到愛屋及烏?更何況老爺子在命懸一線的情況下都把肝給了他,這也是一種情分吧?
可他不以為然。
他很久才松開我,道,“歡顏,嫁給我好嗎?做一次我的新娘。”
……他這話怎么聽得如此奇怪?做一次他的新娘,一次是個什么意思?
我盯著他黑白分明的星眸,那么的柔情萬種,他也就只有在我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眼神,任何時候都是。想到我心頭那剛剛萌芽的計劃,我猶豫不決。
“好嗎?”
秦馳恩說著又捋了捋我發(fā)絲,眸光癡癡地看著我,盡是眷戀。曾幾何時,他跟我講話是這樣不確定的問句了?他不是都習慣性拿定了注意嗎?
我垂下眸子,輕輕點了點頭,如果一場婚禮是他想要的,那么在有生之年我成全他好了。我想親自了解這場恩怨,不讓那邊的人插手。
他說死在我手里是一種幸福,我希望能夠給他。
“我想,你的白發(fā)很快就能變?yōu)榍嘟z了?!彼闷鹞业陌l(fā)絲仔細看了看道。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說當我白發(fā)變成青絲就娶我,那么婚禮快了吧?所以我這邊的動作也要加快了,否則就怕到時候來不及,我裝失憶這么久,絕不能敗。
“三哥,吃飯了嗎?你快去用餐吧?!?
“好,那你陪我。”
“嗯,我看著你吃。”
陪秦馳恩吃飯,似乎成了我一種工作,因為他每天都等不到跟我一起用餐。他很享受我陪他吃飯的過程,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兒。
想來,他對幸福的定義真的好簡單。
秦馳恩這兩天晚上好像都很忙,他一忙我就緊張,我怕他發(fā)現(xiàn)保險箱的硬盤不一樣了。所以他不睡,我也不敢睡,就怕忽然發(fā)生點什么意外。
早間聽他離開過后,我很快就起床洗漱了,我怕夜長夢多,還是趕緊把硬盤交給楊碩,讓那邊的人把里面的東西讀出來,我再放回去,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又是小五載我去的世紀商貿城,他都不問我去做什么了,把我送過去后就在咖啡廳等我。我也沒管那么多了,直接坐電梯上了樓頂,楊碩和方隊長都在,他們還帶著一臺什么儀器,估計是要拷貝硬盤的東西。
我跟方隊長打了個招呼,把硬盤拿了出來,但沒立即給他們?!鞍柞彽淖锩坏┞鋵崳銈儠鯓有塘P他?”
我記得秦馳恩跟我講過,他犯下的罪孽死千百次都不夠,落在他們手里一顆子彈了結余生,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吧?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
方隊長沒講話,我頓了下又道,“我在他的保險箱里看到過這么厚一疊捐贈協(xié)議,都是他捐贈在世界各地的學校,醫(yī)院和福利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