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婉卿不歡而散,灰頭土臉地上了阿飛的車。他疑惑地瞄了我一眼,一本正經(jīng)道,“嫂子,你不是說程小姐很溫柔不讓我去陪著你嗎?怎么弄成這樣了?”
“不講話你會死嗎?”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拿著車上的紙巾用力擦了擦衣服上的咖啡漬,擦不掉,衣服像畫了地圖一樣難看。這是秦漠飛買給我的衣服,所以我特別的生氣。
頓了頓,我又道,“這事兒別告訴漠飛,我不想他過于擔心我?!?
阿飛點點頭,開著車離開了時代廣場。我靠在椅背上心緒難平,想不通程婉卿怎么變成了這樣的人,我一直還很喜歡她的,現(xiàn)在這感覺真是……
與此同時,我也在想她罵我的話,我是否真的太過了,不應該去畫那張畫,更不應該拿去參賽??墒恰菑埉嫴]有正面的樣子,僅僅是一個模糊的側面而已啊,她至于那樣大發(fā)雷霆嗎?
若非她經(jīng)歷過什么變故,否則應該不會變成這樣的,是不是秦馳恩又對她怎么了?可是,感情這種事連神都無法左右,更何況我一個凡人,我斷然是幫不到她的。
我想得很多,也很亂,不知不覺都快睡著了。
從紐約到波士頓需要四五個小時,阿飛這一路上都開得很快,剛四個小時就到家了。小浩辰還沒有回來,我讓阿飛去接了,自己就先上了樓,把衣服換下過后沖了個澡,洗去了一頭一臉的咖啡味。
剛換上居家服走出來,就看到程婉卿又打電話給我了,我毫不猶豫地掛掉了。但不過一分鐘她又打過來了,不依不饒的,我遲疑一下還是接通了。
“歡顏,對不起,我今天失控了?!?
“程小姐不用刻意打電話跟我道歉,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如果單單是為了道歉就不必了,我并沒有很在意這事。”
“不,我應該要跟你道歉,你是他最愛的女人,而我卻對你潑咖啡。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沒品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想不到自己會如此失控?!?
程婉卿語速很快,又急又燥,雖然是在跟我道歉,但我聽得出她一點兒道歉的誠意都沒有。
她可能是急于證明自己還保持著風度,還是那個可以運籌帷幄的女強人。殊不知,她的氣息和語速以及語態(tài)都出賣了她,她真的怒了,浮躁了。
我拿著手機聽著她講話,她滔滔不絕了三分鐘才停頓,語組織能力十分強大,沒有用錯一個詞。
最后,她又補了句,“我真的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女人,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知道程小姐是一個很有素質的人,你不用因為潑了我一杯咖啡而感到不安,誰在情緒失控的時候都可能做出一點兒沒理智的事,不光你一人?!?
“歡顏,你不知道我的心,我真的很愛他,很愛很愛。那么多年的不離不棄,我以為他就算是頑石也應該會被打動,可是沒有,他哪怕命懸一線都還念著你……”
“你希望我做什么?不用提三哥的事,與我無關。”
我打斷了程婉卿,沒有聽她繼續(xù)說關于秦馳恩的事。我不想了解太多,他或好或壞就那樣吧,我跟他注定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知道太多反而不太好。
她頓了一下,又道,“歡顏,你的心還是那么狠。”
“是啊,我是狠?!蔽乙稽c兒沒否認。
“好吧,馳恩已經(jīng)把他名下的股份全部轉讓了給你,他曾說過‘欠你的會還’,這些東西就是他對你的所有補償。你找個時間回國,跟我處理一下這事吧?!?
我頓時一怔,慌忙道,“你說什么?他把股份轉讓給了我?”
“是啊,你做夢都想不到吧?”她在電話那頭冷呲了一聲,很小聲,可我聽到了。
我終于明白程婉卿憤怒的原因了,她一定是不甘心秦馳恩把股份都轉給了我。
要知道,matthiola公司雖然被調查過,但它資產(chǎn)雄厚根基很強大。魔都本就是一個對外開放的城市,不可能對一個如此有實力的公司下手的,最多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秦馳恩作為公司的董事長,手里的股份不在少數(shù),全部轉讓給我過后,等于這公司最高發(fā)權在我手里了。而程婉卿作為公司的執(zhí)行總裁,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她氣得朝我臉上潑咖啡,真還算是對我客氣的。
不過我對這些東西沒什么興趣,因為秦家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足夠令我揮霍了,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種喜歡揮霍的人,我對金錢的渴望并不那么強烈。
再則,我若真接受了這饋贈,秦漠飛會怎么想?
于是我又道,“程小姐,我確實想不到他會把股份轉讓給我,不過你也不要急躁,我不會要他所贈的東西,你讓他收回這決定吧,謝謝?!?
“這由不得你,他已經(jīng)私自公證過了,若非你發(fā)生意外,否則這些東西他一定會轉讓給你。你找個時間回國一趟吧,我明天就要回去魔都了,在那邊跟律師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