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居家服才去歡顏的臥室里。她還是悄無聲息地躺著,一動不動。小青應該是沒有動她,因為我故意橫在被子上的絲帶都沒有移動。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喊了幾聲,但她沒有反應。干澀的唇還有些龜裂了,冒了一點兒血絲出來。也不知道她在昏迷中是否也在想事情,眉心一直緊蹙著。
她還在發(fā)燒,臉蛋上的緋紅沒有消下去。于是我又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我懷里給她灌藥水。她還會下意識吞咽,但可能藥太苦,咽下去后會干嘔幾下。
即使這樣她都沒醒,仿佛失去了意識的植物人,就這樣任人擺布。
給歡顏喂了藥過后,我抱著她還舍不得放手。她身體滾燙,因為隔著件睡袍我都能感覺到她極高的體溫。我想她一定很痛苦,因為我也是,仿佛感同身受。
我就這樣抱著她靠著床頭,微瞇起眼睛假寐,卻真的就這樣睡著了。我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我又歡顏,還有我們倆的孩子,這是一個十分溫馨的夢,直到……
“先生,你,你……”
小青的聲音把我從睡夢里拉了回來,掀開眸子時,我竟抱著歡顏側(cè)睡在床頭。
這個姿勢很曖昧,也很溫馨。
不過在小青看來,我仿佛又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她嚇得目瞪口呆,或者是難以接受。我卻是怒了,我好不容易夢見了如此幸福的場景,卻一下子被她摧毀了。
于是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什么事?不是讓你不要上來了嗎?”
“先,先生,午飯已經(jīng)做好了,你看我是給你送上來,還是你下去吃呢?”小青被我一吼就唯唯諾諾了,很忌憚地盯著我道。
“午飯?”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么?
我轉(zhuǎn)頭看了眼陽臺外面,天色依舊陰霾得很,瞧不出什么時辰。不過我確實有些餓了,就松開了歡顏,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小青緊張地瞥我眼,又道,“先生,我來伺候沈小姐吃藥吧,你放心我能做好的?!?
“嗯!”
我想她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對歡顏怎么樣,就沒跟她講太多了,準備下樓用餐。但剛走到樓梯邊,我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順手從墻壁上取下了電話一路走一路講。
“馳恩,是我!聽說你發(fā)生車禍了,有沒有撞到哪里?嚴不嚴重???”
電話那頭是程婉卿的聲音,很緊張,還透著有點兒哭腔,聽得我心頭一陣陣的唏噓不已。無論如何,這些年她始終還是最關心我的那個人,噓寒問暖,始終做得很好。
我淺笑了下道,“我沒事的婉卿,不過是車碰壞了一點?!?
“怎么才止一點兒呢,我聽說車子都要報廢了,馳恩你到底怎么樣啊,你別騙我?!背掏袂涠伎蘖?,雖然極力在掩飾著,但濃濃的鼻音出賣了她。
我輕嘆了一聲,又道,“我真的沒事婉卿,有事的話還能跟你談笑風生嗎?”
“我還是不放心,馳恩,我準備回國一趟,好看看你?!?
我本打算拒絕她的,但又拗不過她一番關切就答應了。也正好這邊的招標大會馬上要開始了,她作為公司的執(zhí)行總裁也是要露個臉的。
她頓了下又道,“馳恩,你真的要死心塌地地去愛沈歡顏了嗎?你明知道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而她身邊還有秦漠飛那樣一個高爆手雷,你不怕他對你……”
“別長他人志氣滅我的威風,我還不至于到怕秦漠飛的地步?!?
即使知道程婉卿的話沒有錯,可我依然忍不住生氣。大概我心頭下意識也這樣覺得愛上歡顏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也害怕別人提及這事。
但我又能怎樣?愛情若真那么容易控制,這世上又何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這句話呢?我是血肉之軀,做不到四大皆空,更做不到不愛那個可憐的小女人。
程婉卿聽罷我的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又道,“馳恩,如果愛她可能毀了你呢?”(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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