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的戒備心很強,她一邊逗弄著諾諾,一邊又在打量庭院外,還是很疑惑。如此又坐了幾分鐘,到快晚宴開始了,她忽然擰著眉走了出去。
我心里也很緊張,畢竟這老宅子里都是暗衛(wèi)和保鏢,一切都要很小心。但我沒露聲色,故作云淡風輕地跟身邊的秦靈素聊天,她現(xiàn)在兩個兒子位高權重,意氣風發(fā)得很,講話都大氣了很多。
我一邊跟她寒暄,一邊偷偷觀察著庭院外,瞧見歡顏在門口走過去走過來,不一會兒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秦漠飛耳邊說了兩句什么。
秦漠飛頓然眸光一寒,一個箭步?jīng)_向了我,“三叔,你又在跟我?;ㄕ校俊?
我很想說“對,老子就是跟你?;ㄕ?!”,因為我肚子里的火氣一直憋著,始終找不到地方發(fā)泄。既然他要把我往死里逼,我又怎會不反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但我沒有,我環(huán)視了一眼四周,瞧見大伙兒都看往我們這邊,就很不以為然地瞄了秦漠飛一眼,笑道,“漠飛,做事說話要講證據(jù),我可是一個人來的,能跟你耍什么花招?”
他眸光一寒,又道,“秦馳恩,你最好給我消停一點,敢從我孩子身上下手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他的話雖然不大聲,但因為剛才他一朝我沖過來全場就鴉雀無聲,所以這會兒大家都聽到了他的話,全都面面相覷。我都沒理會他,只是淡淡瞥了歡顏一眼,沖她微微揚起了唇角。
我在想,若非秦漠飛這樣對我,我都可以笑看風云,真心地成全他們。然而他偏要跟我作對,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只能辜負了秦斐然當初留給我的話。
我記得他說過,“老三啊,漠飛他就歡顏一個女人,不像你那么風流,你就不要跟他爭了?!焙呛?,我他媽的不但要爭,還要奪走他的所有!
孩子不見了,秦漠飛還是亂套了,畢竟現(xiàn)如今的秦家風起云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令人忌憚。于是他和歡顏都去找孩子了,很多族人也出去了,但不是找孩子,而是看熱鬧。
這晚宴是被攪渾了,大伙兒都沒了食欲。我也跟著族人們走出了庭院,倚在小徑上的一棵風景樹下看熱鬧。看到歡顏正在對秦漠飛發(fā)火,說他不應該把小浩辰帶進宅子。
小浩辰被人唆使害過歡顏幾次,她已經(jīng)有心理陰影了,所以她下意識地覺得把小凡帶走的是小浩辰。我心里也唏噓得很,希望事情的發(fā)展就在我的控制之內(nèi)。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秦語,她沒有去找孩子們,而是站在南院的拱門下想著什么事。我看她的時候,她可能有點感應,忽然就回過了頭來。
她怔了下,隨即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我輕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庭院,直接開車離開了老宅子。我也沒走遠,就把車開到了老宅子外面的馬路上停下,看到族人們在馬路上來來回回地走,還談笑風生,仿佛在游玩似得。
“涼薄”兩個字,在他們臉上充分得到了體現(xiàn)。
其實我更無情,我坐在車里看著他們又陸陸續(xù)續(xù)回了老宅子,就剩下歡顏一個人開著車在馬路上瘋狂地尋找孩子。我看了她許久,把車慢慢駛了過去,跟在了她的車后邊。
看到歡顏焦急的樣子,我心里其實很難受。這輩子,我生命中所有存在過的女人當中,除了媽媽,她就是唯一令我刻骨銘心的女人,我不想傷害她。
她駛到路口就又轉了回來,頓時就看到了我。我淡淡看著她,什么也不說,也沒做,就坐在車里。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表情,但她仿佛瞬間就明白了什么。
隨即,她寒著臉打開了車門,直接走到我車前拉開了車門,怒氣沖天地吼道,“是你干的?”
我估計此時甄允昊已經(jīng)得手,秦語那邊肯定也有了眉目,就不想瞞歡顏了,告訴她孩子們都很安全,就在她自己的那套公寓里歇息著。
她一臉質(zhì)疑地盯著我,似乎還不相信我的話。最后她眸光一寒,抓著我的手用力把我拽下了車,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揮了過來,打得很重,是用盡全力的。
她對著我大吼,“秦馳恩,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你利用我就算了,還利用孩子們……”
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痛心疾首和滿臉受傷,然而我能說什么?秦漠飛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我抓獲,這難道就有人性嗎?我是要坐以待斃他們才開心?
呵呵,怎么可能!
我這輩子,要么我自己愿意被抓,否則他們誰也別想讓我進去拿暗無天日的地方。
被歡顏如此敵視,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她激起了我內(nèi)心深處的逆反之心。于是我冷冷道,“打夠了嗎?沒打夠你可以繼續(xù)。我說過,我絕不會成為階下囚,他們想要跟我斗,都還嫩了點。”
她聞之臉色一寒,反手又是一耳光朝我打了過來,那怒急的樣子看得我毛骨悚然。我在她眼底看到了從來沒有的恨意,是發(fā)自肺腑的那種恨。(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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