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悲哀,還是劫數(shù),我也講不清楚。
其實以我的身手想要逃開也不是不行,可我就是不。就這生死關(guān)頭,我卻如負(fù)氣的孩子任性極了。
“你混蛋啊!”
當(dāng)車子即將撞上我的時候,歡顏卻忽然打了方向盤,往右側(cè)的草坪沖去了,最后車急剎在了草坪上,她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聲嘶力竭的哭聲包含了好多無法喻的情緒,我竟然都感覺到了。
我急急地走過去看了下狀況,好在是上了草坪,緩沖了她的車速,沒有把她怎么樣。我站在車窗邊看著里邊哭得止都止不住的歡顏,心一絲絲抽痛。
我忽然恨及了自己,為什么要去逼一個自己那么愛的女人,她愛自己的丈夫并沒有錯啊,我有什么理由要不甘,要不服呢?
她始終是不忍心撞死我的,可能是憐憫,可能是不舍。我忍不住伸出手過去拂去了她一臉淚水,她嚇得彈了起來,怒不可遏地沖我吼,“你神經(jīng)病???”
“歡顏,你對我終究還是有一絲不忍的,對嗎?”
她抹了抹淚,一字一句道,“我不殺你,只是因為你救過我和諾諾,可是你再繼續(xù)這樣攪得滿世界風(fēng)起云涌,我會反感你,總有一天會因為你的死去而歡欣鼓舞?!?
其實她每次都說狠話,卻從來沒做到過。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尤其是對我,從來都是恨不夠深。
這個女人啊,這輩子我就栽她手里了。即使得不到,也愛得如此刻骨銘心,像一只撲火的飛蛾。都不曉得這到底是上輩子我欠她的,還是她欠我的。
歡顏開車離開過后,我還怔怔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舍不得離開,跟石化了一般。蘇亞在我邊上站了至少有五分鐘我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她喊我才回過神來。
她取笑我,“老板,我真沒見過像你這般癡心的男人,你絕對是紅塵中一朵妖嬈的奇葩!如果上天派一個這樣的男人給我,我一定會開心死。”
我不悅地瞄了她一眼,“商巖對你不好么?”
“你就別取笑我了,他愛誰你難道還不清楚么?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歡顏,她到底何德何能讓你們這些社會精英如此著迷,我自己也不錯啊,怎么遇不到?”
“……她是水做的女人,而你,是水泥做的。”我難得地揶揄了下蘇亞。
“討厭!”她嬌嗔著沖我瞪了眼,走過來挽起我的胳膊道,“走吧,黛藍(lán)小姐讓你進(jìn)去,說你的衣服還沒加內(nèi)襯呢。唉,一件不加內(nèi)襯的西裝也能被你穿得這么有型?!?
“你要沒事就快走吧,去看看歡顏,她可能被我惹火了,心情不太好。”
“……今天我才是主角好嗎?”
“拜托了蘇亞!”
我在蘇亞無不鄙視的眼神中又回到了黛藍(lán)的工作室里,她沖我直搖頭,想必剛才那一幕她也是看到了。我沒有跟她講話,直接上樓換衣服了。
其實我很尷尬,黛藍(lán)比我要大一些,看到我這樣子恐怕是痛心疾首的。人都說“別人妻不可欺”,而我偏偏就愛上了,還愛得無法自拔。
出來時,她就在休息間門口站著,手里端著一杯茶。我訕訕地想要離去,但被她叫住了,“老三,咱們聊一聊吧,就聊關(guān)于你和歡顏的事情?!?
“怎么?”我戒備道。
她汲了一口茶,才語重心長地道,“老三,人這輩子不光是為己,還是要考慮一下他人的感受。你愛歡顏固然是沒錯,因為這心思人自己不能掌控,可你是漠飛的三叔,且不說這于理不合,就算是合理,可人家兩人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又何必呢?”
她見我沒講話,又道,“你那么愛她,何不放開她呢?愛一個人未必是擁有,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她心有所歸,注定跟你沒有緣分的。放手吧,聽我的話,放手了你開心,她也開心?!?
其實黛藍(lán)講的這些我都懂,但又有什么用呢?這世上誰不是被情感左右?
我沒有跟黛藍(lán)再聊下去,直接拿著包就離開了。我覺得很狼狽,很窘迫,好像自己齷蹉的心思被全天下的人發(fā)現(xiàn),有些沒臉見人了一樣。(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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