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我充分印證了這句真理。
程婉卿的事情上,我手軟了,所有對秦崇林隱瞞了這事兒。因為她比不得秦家人,肯定要受到很嚴(yán)重的懲罰的。至于我,本來就破罐子了,再摔一下也沒所謂。
只是沒想到,這引得秦漠飛和那邊的人十分反感,他們覺得我無可救藥了。我也沒太在意這個,程婉卿經(jīng)過這事兒收斂了不少,也是件好事。
考慮到公司換人影響很大,也實在沒有合適的人來勝任她的崗位,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好在她沒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們的關(guān)系也都相安無事。這種模式能持續(xù)多久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我有叮囑小五,但凡出現(xiàn)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立馬聯(lián)系律師把股權(quán)和資金凍結(jié)。
至于程千羽那邊,她也交代了那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就隨她了。如果生下來的話,我也會適當(dāng)性地給點兒安慰,畢竟她把賭注壓在了我身上,而我讓她輸?shù)镁?。但令我詫異的是,她似乎懷到五六個月的時候就把孩子處理了,至于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沒有去管那么多。
就這樣的氛圍下,發(fā)生了一件令我驚愕的事情:秦漠飛和歡顏離婚了。
離婚的原因是一張畫,是我在紐約街頭拉小提琴的畫面,被歡顏偷偷畫下來過后拿去學(xué)校比賽了。那幅畫其實也就我的側(cè)顏,但畫得十分傳神,一看就是用心在畫。
我把畫用高價買了回來,留著自己欣賞了。不曉得歡顏是在什么樣的心境下畫的這幅畫,完全無可挑剔,我看著看著就被感動了,滿腦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因為這畫,我原本對歡顏安分的心又有些躁動了。所以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忍不住在秦漠飛面前嘚瑟了一下,其實就是想氣氣他的。
秦漠飛怒了,情緒超乎我想象的惡劣。他因為畫的事情跟歡顏大吵一架,甚至把歡顏趕出了秦家老宅子,逼她畫一幅畫才能夠回去住。
歡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他提出的離婚,細(xì)節(jié)我就不知道了。但不可否認(rèn)這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特別想要彌補(bǔ)她,或者說,爭取她。
這件事過后,秦漠飛和歡顏都十分憎恨我,原本已經(jīng)緩和的關(guān)系又開始劍拔弩張了。尤其是秦漠飛,他把我當(dāng)成了生死仇人一樣,恨不能挫骨揚(yáng)灰。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為歡顏叫屈,覺得他們倆離婚真是喜聞樂見的事兒。歡顏離婚過后帶上了諾諾,所以我刻意留在了美國一個鄉(xiāng)村小鎮(zhèn),距離波士頓不遠(yuǎn),想照顧她們母女。
但可能是天意,我剛把她們母女倆接到家里,就發(fā)生了一件意外事。我在后來的很多年都深深覺得,這是老天爺在阻止我和歡顏再發(fā)生什么。
事情是這樣!
諾諾在院子里玩的時候,被一條蛇咬了,我知道這種蛇毒性很大,就不由分說地給她把蛇毒吸了出來。這蛇毒對肝損害很大,而我的肝才移植不久,正好在恢復(fù)期,頓時就肝衰竭了。
肝衰竭,就意味著我無力回天了。所以當(dāng)我倒在歡顏母子面前的時候,心里特別的平和,竟然有種死得其所的感覺。
我被搶救過后有很長一段日子我沒有記憶,空白的。但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盧克思的工作室里,他跟我說,程婉卿要他把我催眠,但他陽奉陰違了,做了個樣子給她看。
我頓時就明白,程婉卿并沒有死心,也沒有放棄matthiola公司。被蛇咬一事,在她看來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轉(zhuǎn)機(jī),所以她又蠢蠢欲動了。
這一次,我沒有恨,也沒有怒,只是覺得她挺可悲的。一次又一次作死,總歸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像我這樣的人,要么把我弄死,要么就等著我報復(fù)。
我在盧克思的工作室里住了兩天,程婉卿接到消息來接我時,她還特意問了我是否失憶了,神志看起來是否正常。盧克思按照我的囑托告訴他,我誰都記不得了,精神力差得很。
確實差,因為我的肝正在慢慢壞死,或許真活不了多久了。
我以為程婉卿看到我這樣子會難過,傷心。但不是,她表現(xiàn)得很雀躍,進(jìn)來就問我還記不記得歡顏,對秦家還有印象嗎?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搖搖頭,傻癡癡地看著她笑,“你是誰?”
她怔了怔,跟我說,“傻瓜,我是你妻子啊,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隨后她看了盧克思一眼,走過去耳語了好一陣子,才又興沖沖地來到我身邊,說,“馳恩,記不起來過去就算了,我們回家吧。往后啊,我就是你的記憶,你想知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就都說給你聽,好嗎?”
“好!”我沖她莞爾一笑,還捏了捏她的臉,又道,“你真漂亮!”
程婉卿一聽頓時樂得心花怒放,激動得面紅耳赤。我看她眼底揮之不去的喜悅,唏噓著,也無奈著?,F(xiàn)如今我就好比砧板上的肉,任由她千刀萬剮了。
離開美國后,她直接把我?guī)Щ亓讼愀?,在慕氏醫(yī)院繼續(xù)醫(yī)治肝病。這一次慕少卿也無力回天了,蛇毒入侵了本就功能不太健全的肝臟,要么從新移植,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