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意乖巧地道:“好的,姐。”
慕可掃了掃旁邊準備工作的化妝師,“慕寒九點來接你,快化妝吧?!?
“嗯。”沈詩意和化妝師一起進入主臥,慕可緊跟其后。
林影是伴娘,打扮要比當新娘的好友簡單,不必急著化妝,留在客廳看電視,觀摩前輩對于演戲細節(jié)時的一些處理,學習學習,提高自己的演技。
同樣看電視的還有楚南風,沒怎么注意電視講述什么,頻頻看手機。
時間拉到八點半,林影起身進客房,換上禮服,再讓化妝師幫自己做造型。
九點一到,門鈴響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婚禮的流程,這個時間點,只能是慕寒過來。
主臥里,林母和慕可陪著沈詩意,三人說說笑笑。
門鈴聲傳到耳里,沈詩意忍不住地緊張。
慕寒來了,他來接她去酒店,在傳統(tǒng)習俗里叫迎親。
如今不是舊時代,結婚沒有以前許多的講究,也不是舉??婚禮,兩人就能成為名正順的夫妻,而是要拿到結婚證。
雖然他們在法律上已是夫妻,但她像無數(shù)女孩那樣,注重儀式感,舉行婚禮后,他們才是名正順的夫妻。
慕可和林母坐著不動,默契地叫各自的兒子和女兒將房門關上,給慕寒設關卡。
關上主臥的門,林影迫不及待地大展身手,去為難慕寒。
此刻,站在大門外面的慕寒,捧著一束玫瑰花,等待有人來開門。
經常來這里過夜,他有開門密碼,也錄了指紋,是能夠自己開門的,但今天不同,是他和妻子的婚禮,一切要按照規(guī)矩來,不能自己開門。
?為伴郎的蔣聽宇,聽到屋子里有腳步聲,問:“兄弟,嫂子的親友們不會太兇殘吧?”
接新娘,避免不了被為難的這一關,蔣聽宇來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到底是首次當伴郎,沒見過世面,懼怕沈詩意的親友兇殘,自己遭殃。
慕寒瞥了瞥蔣聽宇,“再兇殘,你也要扛著,記住伴郎的職責是什么?!?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蔣聽宇有一點點擔心。
見到是楚南風開門,他瞬間放下?lián)?,“南風,我們……”
楚南風扭頭注視林影,道:“林影姐,你先來?!?
林影強忍大笑三聲的沖動,慕寒終于落她手里,不讓他吃點虧,說不過去,會白白浪費僅有的一次機會。
假咳幾聲,林影微微抬起頭,平視慕寒,“慕總,想進門,是要付出代價。”
慕寒一個眼神,蔣聽宇心中了然,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林影。
林影看都不看紅包金額有多少,“就付出點紅包?”
“怎么能說點!”蔣聽宇立馬掏出第二個口袋里的紅包,“給!”
這次拿到的紅包,比上次拿到的要厚,林影隨手分給楚南風,然后道:“紅包不要了,慕總做一百個俯臥撐看看?!?
“??。”慕寒把手中的鮮花給蔣聽宇拿著。
有健身習慣,一百個俯臥撐難不倒慕寒,他在做俯臥撐時,林影很認真一個又一個地數(shù)數(shù),不過并非一次性數(shù)到一百,故意停留在八十兩次。
林影耍賴,慕寒仿若不知道她耍賴般,她什么時候數(shù)到一百,他就什么時候停下俯臥撐。
接下來,林影又出了幾個招數(shù)來為難慕寒,她結束后,輪到楚南風。
有道是,關系越好,越想坑對方,楚南風下手比林影狠。
慕寒沒有被難住,一一完成楚南風要求的東西,最后別有深意地說:“楚南風,我等你結婚的那天?!?
楚南風剛談戀愛不久,聽見他舅舅這么說,不以為然地道:“舅舅,我今年二?歲,結婚,早著呢,你還是把重點放在能不能進舅媽的房門,這個大門是第一道關卡?!?
林影立馬配合地點點頭,“想把我家詩意接走,可沒那么簡單?!?
門外的動靜,沈詩意豎起耳朵去聽,終于聽到有一??人的腳步聲,來到主臥的門口。
她比起剛才更要緊張一些,臉上卻是洋溢燦爛的笑容。
不知道慕寒帶了幾個人來,一??人中,楚南風和林影的聲音最清晰,隱隱中透露著一絲?意,光明正大地刁難慕寒。
慕寒沒怎么說過話,大概是他們說什么,他照做不誤。
聽著動靜,慕可坐不住了,起身去開門。
慕寒沒被刁難成功,反倒是蔣聽宇被刁難弄?不知所措,不想受懲罰,絞盡腦汁地思考題目的答案是什么。
見慕可開門出來,蔣聽宇似是見到救命恩人,“慕可姐,南風……”
門打開了,沒有東西阻隔,慕寒看?到里面的妻子。
妻子坐在床上,眉眼彎彎地注視前方。
這一刻,慕寒眼中只看?到她,不禁勾起笑容。
慕可沒理蔣聽宇,放手將門關上。
霎時,門外和主臥分成兩個世界。
看不到妻子,慕寒正視他姐,“姐!”
慕可上下掃視她弟弟,“輪到我了?!?
蔣聽宇:“?”
慕家人今天都是沈詩意的娘家人嗎,凈為難慕寒?
蔣聽宇想了幾秒,默默后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迎親是新郎的主戰(zhàn)場,他只是伴郎,一邊去吧。
門外發(fā)生什么,沈詩意大致地靠響起的聲音分辨,聽到別人笑時,情不自禁地也跟著笑起來,緊張漸漸褪去。
突然,林影推門進來,問林母:“媽,詩意的鞋子呢?”
“慕可藏的,我和詩意都不知道放哪里。”
“哇,我懷疑慕可是不是慕寒親姐了。”林影為難慕寒,是見好就收,絕不會過火,楚南風也比較克制,唯獨慕可不知道過火和克制為何物,狠心的程度,直讓人懷疑她和慕寒不是親生姐弟。
沈詩意失笑道:“是親姐弟?!?
婚紗裙擺偏長,好友一動不動地坐著,整張床都被裙擺鋪滿,林影無法坐床上,坐到旁邊的椅子,“一輩子一次的機會,不能便宜慕寒!”
沈詩意笑而不語,慕可他們對慕寒做的那些事,是想趁此機會玩玩而已,都會有分寸。
慕可持續(xù)的時間較長,慕寒進來主臥,已經快十點了。
他一進來,外面的人也跟著進來,人數(shù)不多,但她房子的面積小,主臥顯得像塞滿人,跟拍的攝影師和攝像師,都將鏡頭對準了她。
像是歷經千辛萬苦,到達獲得幸福的地方,慕寒望著近在眼前的妻子,一掃被他姐為難帶來的疲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深邃的眼眸裝滿妻子,道:“老婆,我來接你了。”
沈詩意仍然一動不動,笑著點頭。
慕寒緩緩走到妻子的面前,先是將玫瑰花送給妻子,而后一手牽起妻子的手,一手小心地拎著裙擺。
慕可適時開聲:“詩意沒穿鞋子,你要找到鞋子。”
在房間外面時,慕寒以為最后一關過了,沒想到最后一關在這。
他認為最有可能是他姐藏的鞋子,出于對他姐的了解,開始從最危險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起。
找過一遍后,沒有鞋子的蹤影,他改變思路,不急不緩地找。
不知道鞋子藏哪,不妨礙林影等人干擾慕寒的思路,以聊天的方式來進??干擾,不想讓慕寒太快找到鞋子。
沈詩意視線一直跟隨著慕寒,看他要用多久才能找到。
最后,慕寒在衣柜的最底層找到鞋子。
身為伴娘,這時候要干活了,林影扶著好友,從床中央坐到床邊,使好友?以露出雙腳,隨即道:“慕總要怎么幫詩意穿鞋子呢?”
未等林影話落,慕寒單膝下跪,面含笑意地注視一會妻子后,動作輕柔將鞋子套在妻子的雙腳。
穿好鞋子,沈詩意條件反射地站起來。
慕寒緊緊牽著妻子的手,與她?指緊扣,一起踏出房門。
新人離開,其他人立馬跟上去,轉場到酒店。
接新娘的車,自然是要好好裝扮,沈詩意上車前,特意多看一眼車頭擺放的一對玩偶,發(fā)現(xiàn)玩偶好像是照著她和慕寒的外表來制作的。
上車后,她問:“慕寒,你累不累?”
九點到她這里,現(xiàn)在十點多,他被為難了一個多小時。
慕寒張開手,擁她入懷,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清香,一陣滿足,勾唇道:“不累!我來接我老婆,怎么會累呢!”
“真的嗎?”
“真的?!蹦胶又卣Z氣。
沈詩意指了指他沾染上灰塵的袖子,“你從哪沾上的灰塵?”
慕寒低頭去看,“林影叫我做俯臥撐時沾上的?!?
“她叫你做了幾個俯臥撐?”
“說是一百個,她也數(shù)數(shù),實際八十到九?,重復四次,九?到一百,重復兩次,我一共做了一百四?個。”
“厲害,竟然一點不累?!鄙蛟娨獠幌衲胶薪∩砹晳T,做?個都不??。
“后來,我姐叫我做了兩百個?!?
“……”沈詩意終于知道林影為什么懷疑慕寒和慕可不是親姐弟了,“我萬分佩服你!”
“老婆?!?
“嗯?”
慕寒微微彎腰,下顎貼近妻子的臉頰,“你還沒叫過我一聲老公,今天婚禮,你也連名帶姓地叫我。”
音量僅有他們兩個人聽到,沈詩意耳根發(fā)紅發(fā)燙,神色自然地改口:“老公?!?
慕寒稍稍整理了下妻子的頭紗,“你剛剛叫我什么?”
對方假裝沒聽到,沈詩意輕輕戳慕寒的肩膀,“老公,你聽力沒問題吧,要不等婚禮完了,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聽力?”
發(fā)現(xiàn)妻子泛紅的耳根,慕寒生出逗妻子的心思,“還是沒聽到你說什么?!?
沈詩意右手放在慕寒的后腦勺上,略微用力地把他腦袋壓低。
她故意大聲在他耳邊說:“老公,你聽力沒問題吧?”
提高的音量,慕寒明白她是想惡作劇,唇角帶笑地往她臉頰上留下一個吻,溫聲道:“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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