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邸大門處,甘泗急匆匆的從府邸內(nèi)走出,顧不上其他人的眼神。
“大人!”
一直在府邸外等候的馬夫,見到甘泗心急火燎的模樣,有些疑惑。
然而甘泗哪里還有空閑理會馬夫。
“回驛站!”
甘泗說話間,直接從馬夫身邊走過,上了馬車。
馬夫見狀,清楚甘泗應(yīng)該是有急事,于是不敢耽擱,等甘泗坐好之后,揮舞繩索驅(qū)趕馬兒。
伴隨著馬車緩緩朝著驛站行駛,此刻坐在馬車內(nèi)的甘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白衍,他居然是白衍!”
甘泗半喜半憂,口干舌燥的滴咕道。
方才在郡守府邸內(nèi),甘泗眼睜睜看著白衍離開,隨后就一直在涼亭陪坐。
楊老偶爾也會和他交談,但出生士族,從小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甘泗哪里看不出,楊老與他說話不過是看在呂嘉以及他是官吏的顏面上,方才詢問幾句。
否則像楊老這般久經(jīng)沙場,位高權(quán)重的秦國老臣,根本不必理會他。
也是如此,甘泗方才也一直著急的尋找機(jī)會離開。
甘泗深知,如今對于他來說,比起楊老,抓住白衍這個人脈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白衍愿意幫他,日后在雁門,他就有機(jī)會再往上爬。
片刻后。
馬車抵達(dá)驛站,甘泗來不及等待馬車停穩(wěn),直接走下馬車,隨后回到舍房內(nèi)拿出筆墨。
思索再三,甘泗最終還是決定,給呂生送去書信。
比起眼下靠向呂奇,甘泗還是決定試一試呂生。
因為甘泗清楚呂奇的心性,當(dāng)初呂奇落魄時,甘泗沒有親近,如今呂奇已經(jīng)起來,他就算與呂奇相交,無論如何呂奇對他信任也遠(yuǎn)不如呂生。
所以呂奇是無奈之選,呂生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足足半個時辰。
寫完書信后,看著手中的竹簡,甘泗這才滿意的起身,走出小舍后再次乘坐馬車,讓馬夫去呂氏的那個酒樓,由那酒樓的人送信去咸陽。
呂氏酒樓。
甘泗從馬車上走下來,來到酒樓門口,拿出印章向酒樓小廝稟明身份,讓小廝帶他去見掌柜。
小廝看到甘泗居然是善無城丞,臉色突變,連忙誠惶誠恐的邀請甘泗進(jìn)去。
酒樓之中。
甘泗跟著小廝走著,沒有去二樓三樓,不過看著四周一個個美人,甘泗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一絲火熱,望著那些女子的面容,甘泗不得不感嘆。
呂氏的酒樓不管在哪里都是一絕,不僅酒甜,人更美。
好在眼下知道正事要緊,甘泗安耐心中的向往,只能等日后有機(jī)會再來這酒樓好好享樂。
來到酒樓后門。
甘泗尚未見到酒樓掌柜,便聽到一個女子凄慘的哭聲。
“打!給我打一頓!不打不長記性!”
跟著小廝順著聲音走去,從小巷子來到一個小苑,甘泗進(jìn)去后就看到一個男子怒氣沖沖的指著地上一個凄慘的女子罵道。
那名男子顯然就是酒樓掌柜,而小苑內(nèi)還有不少手持粗繩的男子,以及不少女子三三兩兩的看著。
“掌柜,這人是甘泗城丞!說是與呂生君子熟識?!?
小廝看了那女子一眼,隨后來到掌柜身旁說道。
對于幾步外,那被打得瑟瑟發(fā)抖的女子,小廝也認(rèn)識,是一個剛來的,叫做岑晴。
“城丞,甘泗?”
男掌柜被驚擾之時眉頭瞬間微皺,不過聽到小廝的話后,聽到是城丞,于是連忙轉(zhuǎn)身。
男掌柜的打量甘泗一眼,連忙拱手輯禮,原本怒氣的臉頰瞬間換成一副笑臉,這變臉的速度讓人瞠目結(jié)舌。
“大人認(rèn)識我們呂氏呂生君子?”
掌柜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話間,掌柜的也很好奇,這城丞為何要來這里找他。
若這城丞當(dāng)真與呂生相識,那應(yīng)當(dāng)清楚,眼下這酒樓,并非呂生的,而是呂奇的。
“吾乃甘氏子弟,與呂生乃是多年好友,眼下前來善無赴任,有封書信還勞煩掌柜命人送去咸陽?!?
甘泗對著掌柜輯禮道,謙謙有禮的模樣,讓掌柜的一眼就看出,甘泗的話大概沒有假。
而說話間,甘泗也從官吏服的袖袋之中,拿出一卷竹簡,交給掌柜。
掌柜雙手接過。
不過就在交出竹簡之時,甘泗卻伸手蓋在掌柜的手上。
“掌柜,這封書信十分重要,還請盡快安排人送去咸陽,呂生與呂奇雖有不合,卻終歸是親兄弟,這封書信掌柜若是不放心,大可復(fù)寫給呂奇,但切莫泄露出去,否者此事,日后呂生絕不會罷休?!?
甘泗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掌柜,輕聲囑咐道。
說完后。
甘泗方才收回收。
該交代的已經(jīng)交代,剩下的甘泗就要看掌柜怎么做。
如今甘泗也顧及不了那么多,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早日送書信去咸陽,越快越好。
只要這掌柜不把書信送去潁川,那不需要多少時日,呂生便能收到書信,盡快趕來雁門。
至于呂奇知道......
甘泗已經(jīng)不管那么多,反正呂奇已經(jīng)從白衍哪里得到那么大的好處,甚至如今的地位,都與白衍的幫助息息相關(guān)。
“大人放心!”
掌柜看到甘泗的眼神,身為酒樓掌柜,自然不可能聽不出甘泗的意思,僅僅思索一瞬間,便已經(jīng)做出決定。
不背叛呂奇,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得罪呂生。
“有勞!”
甘泗聽到掌柜的話,抬手輯禮道,隨后便告辭離開。
小苑內(nèi),掌柜看著甘泗離去的背影,轉(zhuǎn)過頭,看向幾步外的那岑晴。
“打!下次再敢惹賓客生怒,打斷雙腿丟去街上!”
掌柜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其他男子聞,拿起如同荊棘一般的粗繩,對著倒在地上的岑晴打去。
頓時岑晴那滿是淚水的臉色,一臉痛苦的喊起來。
此刻岑晴眼中滿是絕望,她多想回家!
善無城。
郡尉府邸之中,甘泗上門拜訪時,等府邸仆人帶到正堂,就看到呂游與諸多士族子弟,早已經(jīng)醉得朦朦朧朧。
“甘泗來了!”
呂游一臉通紅,看到甘泗笑吟吟的起身,不過跌跌撞撞的又倒在地上。
好在后面艱難的起身后,便給甘泗介紹其他士族子弟。
甘泗見狀,連忙逐一對其輯禮。
那些士人也喝得差不多,見甘泗到來,或許是從小在酒樓培養(yǎng)出來的直覺,那些士人第一眼,就覺得甘泗乃是同道中人,于是紛紛對著甘泗輯禮,并沒有輕視。
相由心生,而身為士族子弟,看人基本都有感覺,特別是像甘泗這般人。
“為何不見白將軍?”
甘泗好不容易逐一輯禮后,被連續(xù)敬了不少杯酒,趁著機(jī)會,連忙小聲詢問呂游。
“方才有事,已經(jīng)去處理了!”
呂游喝得醉醺醺的,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jié),不過卻還有絲許理智回答甘泗的問題。
甘泗點點頭。
還不等甘泗說什么,這時候看到其他世人過來敬酒,甘泗只能連忙自己給自己倒酒,隨后拿起酒爵喝起來。
府邸后院。
白衍與荀朔站在走廊內(nèi),在其身后,便是猗坊、虞和、惠普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