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婚配!”
白仲輕輕笑道。
然而說話間,白仲的眼神并非看向顏壽,而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一旁,望著孇谷。
顏壽背后的顏氏,以及齊衡背后的士族,雖說不小,卻也算不上大族,如今白氏不說底蘊,就是有身為將爵的白裕,以及同屬將爵,肩任雁門郡尉的白衍,有著兩人在,白氏都足以碾壓顏壽與齊衡背后的士族。
真正能讓白仲在意的,還是身為屈氏代表的孇谷。
對于這個孇谷,白仲了解得少之又少,只清楚很早之前便在屈氏做門客,并且深得屈氏的信任。
所以‘已有婚配’這句話,白仲是說給孇谷聽的,也是希望孇谷別有其他心思,即使是屈氏,也大可不必。
“??!”
“唉~!”
顏壽聽到白仲的話,一臉吃驚,而一旁的齊衡,則是滿臉惋惜,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意外。
顏壽一臉失神,正準備詢問,孇谷的聲音突然響起。
“恭賀白老!”
孇谷一臉善意的對著白仲拱手。
“多謝!”
白仲笑著拱手還禮,看到孇谷的模樣,心中也松口氣,慶幸預(yù)料之中的麻煩并沒有出現(xiàn)。
然而白仲哪里知道,在他眼里可能會有些麻煩的孇谷,此刻已經(jīng)對顏壽、齊衡心有不滿起來,這也為日后二人的凄慘埋下伏筆。
要知道,若是白君竹真的與白氏結(jié)親,那算起來,孇谷與他們白氏,可有著一絲親家的關(guān)系,自己的外甥媳被人惦記,任誰都會在心底暗自記恨。
正堂中。
此刻不管是白仲還是白伯、白巖,以及白平,甚至是在白衍身旁的白君竹,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得到,此前他們一直疑惑那少年的姓名,渴望的想得知那少年來歷,而眼下,那少年的長輩,赫然就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只是他們不知。
甚至白仲還一直都在與孇谷攀談。
一個時辰后。
看著時候已經(jīng)不早,一直與白仲交談的孇谷,見到人實在太多,始終不能找到機會與外甥偷偷見面,便轉(zhuǎn)頭齊衡、顏壽對視一眼,準備告辭。
雖說心中不遺憾是假,但孇谷其實來的時候也有過心里準備,清楚白氏人太多,根本沒有機會。
眼下,孇谷只能想著來日方長,日后,定還會有機會見小外甥。
到時候,定要好好勸小外甥早點回家。
畢竟終歸不能等到秦國有朝一日,滅掉齊國才回家鄉(xiāng)。
萬一數(shù)十年,上百年后秦國才有機會滅齊國,或者甚至秦國根本沒機會滅齊國,那小外甥總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回老家!
想到如今楚王病危,隨時都會暴斃,到時候新王繼位,加之有項燕大將軍坐鎮(zhèn),秦國根本不可能滅齊國,因為楚國有項燕大將軍在,根本不可能會讓秦國滅掉齊國。
孇谷深知,這是楚國的底線,也是項燕大將軍的底線。
所以,還是要找個機會催催小外甥回齊國才行!
“白老,吾等明日便要動身回楚國,便先告辭,日后有機會,定當(dāng)再來拜訪!”
孇谷起身對著白仲輯禮道。
不遠處一直忙著應(yīng)酬的白衍見狀,也有些著急,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小舅父身旁有兩個楚國士族之人,但凡露出對小舅父親近之意,都會讓小舅父有危險,而且眼下人實在太多,又沒有機會單獨離開。
聽到小舅父與白仲說明日便要返回楚國,白衍清楚這是小舅父借機在和他說。
心中嘆息一聲。
看著白仲還禮之后,讓白平送小舅父一行人離去,白衍只能站在人群中一邊與士族交談,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小舅父離開。
.........
臨近夏日,烈日炎炎。
五月。
齊國臨淄城內(nèi),方才從齊國朝堂返回府邸的田鼎,以及長子田琮,身穿齊國官服走下馬車,方才進入府邸,便看到一名下人見到他們二人后,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大人,今日呂氏送來書信,由秦國咸陽送來,特地囑咐交予大人!”
仆人來到田鼎與田琮面前,跪在地上輯禮道。
“咸陽呂氏?”
田鼎聽到仆人的話,一臉意外。
身旁的田琮也有些詫異,秦國咸陽呂氏是她母親的族人,然而自從母親過世之后,雖有來往,卻少有來信。
因為時隔萬里之外,田琮也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見到娘親的那些族人,只有呂奇倒是偶爾前來拜訪。
而眼下,兩日前剛到齊國的呂奇,便是在府邸內(nèi)。
“帶路!”
田鼎看著仆人,讓仆人起來在前面帶路,把竹簡拿給他看。
田琮帶著疑惑,也跟在父親田鼎身后,隨仆人朝著書房方向走去。
片刻后。
來到書房,田琮看到仆人把竹簡拿過來,父親接過仆人送來的竹簡,打開看了一會后,突然瞪大眼睛,眉頭緊鎖,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伴隨著父親臉臉頰上的緊張、不解。
這還是田琮第一次見到向來穩(wěn)重的父親,露出這般神色。
見狀。
田琮心中更是好奇起來,不知道咸陽呂氏送來的書信到底寫著什么,居然能讓父親露出如此神態(tài)。
“父親,是何事?”
田琮看到父親放下竹簡后,忍不住心中好奇,輕聲開口詢問。
然而讓田琮沒想到的是,田鼎聽到他的話,突然轉(zhuǎn)過頭,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為父問你,此前在雁門,煙兒與那白衍,到底有沒有異常不對的地方?”
田鼎此刻看著長子滿是疑問。
想起竹簡之中的內(nèi)容,眼神之中,浮現(xiàn)一絲懷念以及傷感,而想起愛女,則是擔(dān)憂。
“雁門,白衍?”
田琮看著父親,一臉錯愕。
咸陽呂氏哪里送來的書信,為何扯到雁門白衍,還有小妹。
田鼎見到長子田琮的模樣,看出田琮的意外,沒有多賣關(guān)子,直接把書信交給長子。
“煙兒把你娘親的玉佩,送給白衍了!”
田鼎說道。
瞬間,原本還一臉疑惑,剛剛接過竹簡的田琮,頓時一臉驚詫的抬起頭,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父親田鼎。
這一刻,田琮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不可能!
”
田琮腦袋嗡嗡響,一臉驚慌的打開竹簡看起來。
在田琮腦海里,小妹此前的確是隨自己去雁門,然而小妹與他一樣,都是第一次見那秦將白衍,這般情況下,小妹不可能會把母親的玉佩給那白衍。
這絕不可能。
要知道,那白衍是白氏子弟,秦國將軍,算是幾個為數(shù)不多的名將。
“這!”
然而不管如何否認,當(dāng)田琮看完竹簡后,得知經(jīng)過,徹底傻眼在原地,滿是無措的抬頭看向父親田鼎。
原來煙兒真的把母親的玉佩,給了那......白衍!
但為何這件事情,在雁門,甚至回來之后,小妹從未與他這個做兄長的說,他這個做兄長的一點都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煙兒為何要把那玉佩給那白衍?
書房內(nèi)。
田鼎看著向來儒雅的長子,眼下一臉呆滯的模樣,已經(jīng)清楚這件事情長子估計都被蒙在鼓里。
想到這里,田鼎腦海里浮現(xiàn)亡妻的模樣,眼神流露一抹傷感,嘆息一聲,轉(zhuǎn)身朝著房門外走去。
田琮看見父親離去,知道父親這是要去找小妹,于是連忙拿著竹簡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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