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成翰認真想了一會,終于想出了主意。
“我前天無意得了兩卷書,據(jù)說是宋刻,雖算不得珍本、孤本,流傳至今的也不多。本打算要帶來請先生幫著鑒定鑒定的,……不如就送了三妹妹吧?!瓌e的東西,都嫌有些辱沒三妹妹?!睒s成翰鄭重其事地道,一面竟打發(fā)了親隨立刻回王府,將書卷取來。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又是高興,又是過意不去。
“她小孩子跟你鬧一鬧。宋刻如今已極稀少,難得你尋得了,就該自己留著……”柳二老爺就推辭。
榮成翰笑了笑,依舊打發(fā)人將書卷取了來,柳二老爺先看了,果真是珍本宋刻,不由得更加高興,就又推辭,榮成翰并不肯將書收回。柳若姒也跟著推辭了兩句,畢竟她只是向略微為難為難榮成翰,并不承望真的收他什么東西。但是榮成翰卻執(zhí)意將書留下。
最后,還是柳二老爺沖柳若姒點頭,柳若姒才將書卷收下來了。
“是難得的東西,好生存著?!绷蠣攪诟懒翩?。
柳若姒自然答應。
柳二老爺就問榮成翰,他這次升遷,還得了爵位,永靖王爺和王妃應該非常高興,什么時候準備慶祝慶祝。
榮成翰就點頭,說永靖王和永靖王妃已經(jīng)跟他商量過了,就定于十天之后在王府辦幾桌宴席。這些天,榮成翰接了賞賜,置辦一應朝服執(zhí)事,又是新官上任,有許多事情處理,因此將宴席定在了十天之后。
“父王的意思并不想鋪張,不過請一些近親好友。請先生若有空閑,一定要到?!睒s成翰就道。
“這個自然?!绷蠣斝χc頭,又說了到時候柳大老爺、柳二老爺也要一同去賀喜的話。榮成翰自然沒有別的話說。
之后,柳二老爺就說要在家里辦了小宴席,單獨為榮成翰慶賀。
“……又何必另外辦什么宴席,先生家的酒我可沒少喝?!睒s成翰這是說他常在柳府內(nèi)留飯,并不需要再特意為他置辦什么宴席。
“也不會鋪張,也沒有安排什么別的消遣,也就是安安靜靜的吃酒,看你什么時候有空閑?!绷蠣斁偷?。
柳二老爺這樣說,榮成翰就明白,這不僅是柳二老爺自己的意思。柳二老爺?shù)拿孀?。榮成翰自然是要給的。
“擇日不如撞日……”榮成翰就道。
“也好?!睒s成翰這樣通達、自在,柳二老爺十分欣賞,當即點頭,一面就讓柳二太太和柳若姒去安排宴席,一面打發(fā)人去給柳大老爺、柳三老爺?shù)热怂托艃?。榮成翰也打發(fā)了隨從回王府報信兒,說是留在柳府吃飯,要晚些回去。
雖說不會鋪張,但是為榮成翰賀喜,這宴席也簡略不到哪里去。雖是這樣。柳大老爺看了準備好的菜單,還說太過簡單了。本來榮成翰的意思,是戲班子也無需請的,但是柳大老爺卻堅持。即刻派人請了京城中有名的一班小戲來,就在花園水閣外頭搭建了戲臺。宴席自然也就擺在水閣之內(nèi)。
如今天高氣爽,水閣中四面的隔子都摘了下來,最是氣候宜人且風景極佳的。
榮成翰被請入席。柳大老爺、柳二老爺、柳三老爺帶著柳玉江、柳玉湘、柳玉海、柳玉淮和柳玉汶都陪同榮成翰入席坐了,還有柳大太太的內(nèi)侄馮建璋也被請了來。
柳老太太最近身子大好,今天又特別的心情舒暢。一眾女眷商議了,就在水閣的二樓又擺了一桌,一家子女眷陪著柳老太太喝酒聽戲。
柳若媛和大姐兒都被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打扮的光鮮無比,倒是柳若姒并沒有特意裝扮,也沒換什么新衣,只穿了家常的那套半舊的秋香色衫裙。大姐兒前些天被關家提親,又挨了柳玉江的責罵,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如今看著還是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意思。柳若娟也由著丫頭婆子們扶著,到水閣來吃酒席。
柳若娟臉上的傷痕早就痊愈,腿傷也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聽了太醫(yī)的囑托,還不大敢走路。因此,她是坐了兜轎來的,只是上樓梯的時候,由丫頭婆子們扶持著,很是費了些力氣,才上了水閣的二層。
柳若媛見柳若娟也來了,就拿眼斜瞥了柳若娟一眼,嘴里不咸不淡地說柳若娟。
“……傷還沒好,就該好好在屋子里養(yǎng)著。偏這么大動干戈的,非要來。若是不小心再摔著了,殘了是你自己受罪,可憐又連累母親要被嘮叨?!绷翩碌脑捓?,不僅絲毫不見姐妹間的親切,竟是連一點兒善意也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