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我一個這樣看?!绷]有注意到柳若姒的異樣?!斑@屋子里,誰都看出來了。阿姒,你難道不這樣看。”
“我……”柳若姒一時無語。
蘇氏的臥房內(nèi),蘇氏坐在chuang上。榮成翰坐在不遠處的桌旁,屋內(nèi)伺候的人早都走的干干凈凈,唯有這兩母子相對默默無。
然而這種沉默對蘇氏來說,卻是無比的煎熬。蘇氏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如果榮成翰責問她,她該如何回答。但是榮成翰一句都沒有問,這種沉默的譴責。讓蘇氏無所適從,如坐針氈。
“我臨行之前,母妃是怎么答應我的?”半晌,榮成翰終于抬起頭,直視著蘇氏問到。“我從來沒求過母妃什么。當年雖父王去北邊,便是死了,也是我命該如此,不會怨恨任何人。母妃一定要我生不如死,才能心滿意足?”
榮成翰的眸子中仿佛有兩簇漆黑的火焰,一直燒進蘇氏的心里頭。
“你……你是我親生,我十月懷胎……”
“就因為這樣,母妃就可以隨意待我。我認命,從來沒有因此埋怨過母妃??墒?,從死人堆里掙出命來,我的命,就再不是母妃的了。阿姒是我娶進門的,可阿姒并非母妃所生,母妃想如同待我一般對待阿姒,不僅柳家不會答應,我也不會答應?!?
“成翰,你誤會了我。我從來……”
“母妃,你的心意,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也早就跟母妃說清楚了,無論如何,即便是你們將阿姒害死了,我也絕不會娶七妹妹?!闭f到這,榮成翰冷笑,“不瞞母妃,不僅是七妹妹,哪怕是姓蘇的,我也絕不會要?!?
“母妃趁早死了這個心思。阿姒好好的,咱們還有母子的情分。若是阿姒有個三長兩短,嘿嘿,”榮成翰又冷笑了兩聲,“我絕不會放過害她的人!”
“你,你竟然這么對母妃說話。”蘇氏的眼睛有著透骨的震驚,一顆心也隱隱作痛。
“母妃,不要再繼續(xù)逼我。我會再向父王提起,與阿姒搬出去住,希望母妃不要再阻攔。”
“不行。”蘇氏立刻叫到,眼圈同時也紅了。
“這件事,父王說了算?!睒s成翰道,一面又對蘇氏道,“還請母妃將伺候的人都叫進來?!?
“你要做什么?”蘇氏問。
榮成翰不答。
最終,蘇氏還是將門外伺候的眾人叫了進來。
榮成翰坐在桌邊,不怒自威。他的目光在眾人的面上一一掃過,眾人無不低垂了腦袋,不敢與榮成翰的目光相觸。
“你們都是我王府的人,服侍母妃多年,想來都不是糊涂的人。府里不曾虧待你們,只要本分做事,總會有個好結(jié)果。只是近來我常聽人說,你們之中竟也有些奸邪徇私的奴才,專門挑撥生事、攛掇王妃為你等所用。以后,沒有事還罷了,若有什么風吹草動,不用王府的規(guī)矩,我這里就絕不放過!”榮成翰說著,一拳在桌上擊落。
屋內(nèi)服侍的眾人只覺得榮成翰此刻殺氣四溢。都嚇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有膽小的根本就站立不住,軟倒在地上。
蘇氏目瞪口呆地軟在chuang上。此刻,她不能,也無法說榮成翰什么。榮成翰的話并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說的都是孝順她,為她好的話。但是,只要是腦子還不十分糊涂的人,都能聽的出來,榮成翰所說的風吹草動指的是什么。
榮成翰這是在警告春暉堂的人。如果柳若姒在這出了什么事,榮成翰一定會遷怒,她們都會因此而遭殃。
“我走了許多年,也許你們中有些人還不大知道我。你們可以去外院打聽打聽,那些犯在我手里的人,都是什么下場。”榮成翰說了這些話,就向蘇氏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出了臥房。
榮成翰從蘇氏的臥房出來,徑直就到柳若姒休息的暖閣中來。
“我們回去吧?!睒s成翰對柳若姒道。
“嗯。”柳若姒點頭。
榮成翰也不等兜轎過來。只用錦被將柳若姒包裹嚴實了,然后竟將柳若姒抱起,大步朝外走去。柳若姒略掙扎了一下,抬頭看見榮成翰虎著一張臉。干脆就閉上眼睛,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柳二太太在旁邊,心中覺得這樣未免不大合適,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沒有阻攔。
榮成翰這樣擔心、心疼柳若姒,柳二太太十分歡喜。小夫妻倆又這樣親密,她更加歡喜。而且。雖榮成翰此舉是不大合適,但此刻柳若姒是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不可以從權(quán)。就算是有人要挑剔,有這個緣由在,也就不算什么了。
柳老太太、柳二太太和柳三太太眾人就都在榮成翰身后,跟到了云水居來。知道柳老太太等人離開了,蘇氏并沒有出來說話,只是打發(fā)了身邊心腹的老嬤嬤出來說了幾句話,又吩咐了勞氏陪同。
到了云水居,將柳若姒安置好了,榮成翰這才又給柳二太太行禮,說他愧對柳二太太,沒有照料好柳若姒。
“這也怪不得你。”柳二太太早將榮成翰的舉動都看在眼里,并不舍得責怪榮成翰。
“雖不是侯爺?shù)腻e,可經(jīng)過這一番,侯爺以后可要更加用心才行啊?!绷谂赃吘托χf道。
“自然?!睒s成翰鄭重點頭。
“怎么回來了?父王說你均無在身,不能回來?!绷翩蛦枠s成翰。
“當時倉促之間無法離開……”榮成翰點頭,永靖王說的并不假。當時收到柳若姒打發(fā)人報信兒,榮成翰雖然焦急,但是卻沒法立刻趕回來。在永靖王帶著榮成翊返回之后,榮成翰立刻派人連夜送了加急的奏折進宮向皇帝請示。榮成翰回來,是得了皇帝的敕令的,但是卻不能在王府多留,即刻就要起身回城外大營,繼續(xù)處理軍務。
“這可不是兒戲,我們雖不大懂,也知道軍令如山,誤了時辰,那是性命交關(guān)的?!绷吞鏄s成翰著急,“成翰,你快回去要緊,千萬別誤了時辰。這里交給我來照看。就是有事,也等你回來再說?!?
柳二太太是真心心疼榮成翰。
榮成翰自然也知道輕重,只得又交代了幾句,就往前廳去跟永靖王以及柳二老爺?shù)热烁孓o。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有起的早的人就看見從王府中有幾騎飛奔而出,直往北城門去了。隨后,王府的角門打開,幾個家丁抬了一乘小轎出來,卻也是腳步匆匆,直奔城南蘇府去了。
云水居內(nèi),柳若姒幾乎同時得到了消息。蘇晴暖已經(jīng)被一乘小轎送出了府,蘇晴暖在離開之前,甚至沒能跟蘇氏見上一面,甚至一應東西都沒有收拾齊全,就被像瘟疫一樣匆匆地送了出去。
柳家眾女眷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才略微露出些舒心的表情來。王府這么做,自然是為了向她們交代的。至于蘇氏,卻再沒從臥房中出來,據(jù)過來陪著說話的勞氏告知,蘇氏身子虛弱,已經(jīng)又躺倒了,因此不能出來見客。
柳家眾女眷對此倒也沒有深究,蘇氏在眾人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一時羞臊,不好出來見面這也是有的。
勞氏來陪柳家女眷說話,同時還帶來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各色彩緞、蘇繡、蜀錦、云錦,還有兩串東珠,以及不少的燕窩、茯苓、人參等,這些都是永靖王和王妃送給柳若姒,以做安撫和補身之用的。
雖是用永靖王和王妃的名義送來的,但是柳若姒等人心中都清楚,這一定是出自永靖王的授意。
永靖王又吩咐王府準備宴席,將柳府眾人留下用了飯,這才親自將柳府眾人送走了。其他人都走了,卻唯獨柳二太太留了下來。柳若姒的身子還沒有康復,榮成翰臨走前又表現(xiàn)的那般不放心,柳二老爺也好,永靖王也好,都希望柳二太太能留下來暫時照顧柳若姒。
眾人都認為蘇氏為了躲羞而裝病,她們并不知道,蘇氏這次,是真的病了。不過,這次蘇氏病的卻十分窩囊,因為不僅柳家眾人,就是永靖王也認為她是在裝病。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臥房內(nèi),蘇氏只能帶著哭腔,對著兩個心腹的老嬤嬤抱怨。不過是一夜之間,蘇氏的雙眼就扣了下去?!巴鯛?、王爺竟對我起了疑心。”(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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