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們能讓我省些心,就是我的大造化了?!碧K氏不冷不熱地道。或許是因?yàn)樘K晴暖要小定的消息。讓蘇氏心情低落到了極點(diǎn)。又或許是因?yàn)槭雷渝趫?,蘇氏感覺底氣更足了。蘇氏此刻待柳若姒,又比平常還冷淡了幾分。就是瞟過來看柳若姒的目光,也帶著明顯的挑剔和不喜。
柳若姒暗自一曬,對蘇氏的態(tài)度選擇了無視。
“只要母妃放開心胸,誰還能讓母妃不省心?!绷翩Φ匦Φ馈?
蘇氏又掃了柳若姒一眼,就將目光投向了世子妃。蘇氏看世子妃的目光不僅多了些溫度,還多了許多的內(nèi)容。蘇氏似乎是在像世子妃抱怨訴苦,讓世子妃瞧瞧。柳若姒就是這樣待她這個王妃婆婆的。
世子妃也不知道看沒看到蘇氏的眼神,總之是沒什么表示。
“母妃打發(fā)人叫我來,可有什么吩咐?”柳若姒就問。
“也沒什么大事,你手里拿著鑰匙。就把后面樓上庫房的門開了吧?!甭犃翩@樣問,蘇氏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你們七妹妹的親事定下來,就要小定。給我送了帖子。就在后天?!?
“這可是喜事?!绷翩σ簿碗S口說道,只此一句,再不肯多說了。
柳若姒非常清楚。這樣一件喜事,在蘇氏的眼睛里卻是件糟心的事。柳若姒雖然不怕麻煩,但是也不會故意去招惹麻煩。蘇氏對她的誤解已經(jīng)很深。在這件事上,無論她說什么,蘇氏都會多心,都會往壞處想。
“媳婦這就去開庫房。”柳若姒說著就要起身。
蘇氏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旁邊拿過一張單子來給柳若姒。
“將這些東西找齊了來給我?!碧K氏對柳若姒道。
柳若姒接了單子,略看了一眼,果然是十分豐厚的一份禮。柳若姒拿著單子離開,在她背后,世子妃才慢慢地對蘇氏開口。
“我也有兩樣禮,給七妹妹的,麻煩母妃幫我捎帶過去?!?
“你……”
“本來該親自去的,只是我這身子實(shí)在不爭氣。再尋機(jī)會吧?!?
“那也好,你的話我會替你帶到。難為你了。”蘇氏的語氣十分親切,世子妃卻一直淡淡的。
“有什么事,你只管打發(fā)人過來說就是,倒不用自己過來。這大熱的天,若是曬病了,又是你自己受罪?!碧K氏頓了頓,又關(guān)切地說道。
“……略好了些,來給父王和母妃請個安?!?
“你是孝順的,王爺和我心里都知道,不在這些虛禮上頭。……不像那有的人,面上絲毫不錯,背地里卻……”
世子妃既不接茬,卻也沒有任何不耐的表示。每次世子妃過來,不過略坐一會就離開了。這幾乎是這些年來,世子妃來春暉堂待的最久的一次。而且,在說完了正事之后,世子妃也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蘇氏有許多話,以前還可以跟蘇晴暖說一說,如今卻難找到人說了。世子妃這樣的表現(xiàn),無形中給了蘇氏鼓勵。
“……偏是這樣不容人?!碧K氏繼續(xù)向世子妃抱怨,“當(dāng)初定這門親事我就不贊同。娶妻娶賢,只看她娘是怎樣的人,養(yǎng)出的女兒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眼看著夫君絕嗣,卻一直不準(zhǔn)夫君納妾,只養(yǎng)了這么一個女孩兒,當(dāng)做鳳凰蛋一樣捧大。在他們家老太太跟前,也是面子情,卻依舊讓她夫君為她死心塌地,寧愿留下不孝之名……”
“不是她步步緊逼著,七丫頭的親事何須這樣急,還是遠(yuǎn)嫁!”
說到蘇晴暖,蘇氏的眼圈就有些紅了。
“她與你比,才學(xué)不說,這心胸就是天上地下。咱們蘇家的女子,就是輸在這癡心癡意上頭……”蘇氏絮絮地說了許多。
世子妃終于開口的時候,語氣卻低了許多。外面服侍的人根本就聽不到世子妃究竟說了什么。
柳若姒將蘇氏要找的東西都找齊了,這才回來復(fù)命。世子妃這個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而方才蘇氏所說的話,也已經(jīng)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柳若姒的耳朵里。
“母妃瞧瞧,還缺什么不缺?”柳若姒對蘇氏道。
“就這些,暫時不缺了?!碧K氏將東西查看了一遍,略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再要什么,我再打發(fā)人去叫你吧?!?
世子妃來回坐著兜轎,蘇氏還擔(dān)心被曬壞了。這般時候叫柳若姒過來,蘇氏卻是半點(diǎn)兒也不擔(dān)心的。
柳若姒回到云水居的時候,就看見榮成翰和小豬兒正玩的高興,小豬兒的額頭已經(jīng)見了汗,榮成翰的背也濕了一塊。
見這父子倆這樣,柳若姒的臉上就露出嫌棄的神色來。
榮成翰一眼就瞧見了,等柳若姒到了跟前,他竟抱了小豬兒塞進(jìn)柳若姒懷中,同時張開手臂,將母子兩個都緊緊地環(huán)了進(jìn)去。
一個大火爐,再加上一個小火爐,柳若姒又氣又笑。
“大熱的天,我出去忙了半天,別人不心疼我也罷了,你們也半點(diǎn)兒都不心疼?!绷翩€氣到,雖是這樣說,卻并沒有放下豬兒,也沒有推開榮成翰。
榮成翰就聽出柳若姒壓抑著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情緒來。
不用問,自然是在蘇氏跟前受了委屈了。
榮成翰的臉上就露出歉意的神色來,不過他卻并沒有放開柳若姒,而是將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要熱死我呀?”柳若姒嗔了榮成翰一眼。
榮成翰這才放開手,從榻上取過一柄扇子,替柳若姒扇了起來。
“何至于的?!绷翩θ滩蛔⌒α耍白屓饲埔娔闾锰玫暮顮斁谷惶嫖掖蛏?,還不知道要怎樣說我驕縱、不賢惠那?!?
“誰敢說!”榮成翰就道,轉(zhuǎn)念一想還真有這么一個人,“阿姒,你無需在意?!?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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