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甲三人端坐,雖面容威嚴但看上去沒有絲毫怠慢,既然這里是三曲九洞第二關(guān),我伸手請他三人先書字,由我先測,崔甲反倒是把筆墨紙張推到我面前,不茍笑的說。
“各位居士遠道而來,來者是客,秦居士胸有成竹要一字斷六命,我三人又豈能占這個便宜,先由秦居士先寫,我三人先行斗膽賣弄,若是測不出定當放各位前行?!?
崔甲三人能坐鎮(zhèn)三曲九洞第二關(guān),單以相術(shù)考驗過關(guān)之人,可見三人雖然口中客氣,不過相術(shù)絕對非同凡響,能走到這里的人也不可能有濫竽充數(shù)之輩,道法修為也可想而知,高手過招斗法,占先機者勝面占多,崔甲三人居然讓我先手,要么是托大,要么就是極其自信,當然我很確定他三人是后者。
事實上當我聽到崔甲告訴我比試的方法時,我忽然想到虛靜子,那個至死也寫不出黃爺名字的人,他的奇門之術(shù)堪稱無雙,到最后我相信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占出黃爺是誰,可惜天命難欺,他終究是被我逼死。
我第一個想法是寫一個字,直接問這三人黃爺何在,能算出來固然是好,看他三人如此胸有成竹,我估計他們多半能測出來,當局者迷我們被這個黃爺困擾這么久,早就難以平常心去測算,今日剛好借崔甲三人的相術(shù)幫我解決這件事。
可想到虛靜子在天師亭所剩的一捧焦灰,倘若崔甲三人真算出來,想必結(jié)果也不會好到什么地方去,若天雷再降這三人橫尸當場,我們雖然能過第二關(guān),到白白搭上三條性命,如此一來勝之不武贏了也不光彩,不過越千玲她們的魂魄已被崔甲三人借走,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或許這就是我最后的殺手锏。
崔甲三人讓我先寫字測事,在離開清風庵后,除了黃爺之外,最讓我好奇和疑惑的當然莫過于越雷霆,虎威難犯堪比項籍,若那畫像中的人只是單單同名同姓長的像而已,也不足為奇,但是越雷霆若要真就是畫像中的人,那所有關(guān)于我對他的了解和認識就都是錯誤的。
想到這里,我持筆想了想,在紙上穩(wěn)穩(wěn)寫出一個一字。
“我以此字尋人,名越雷霆,因禍事橫生我于此人失散已久,想以此字請三位道長測越雷霆如今何在?!?
越千玲聽我以字問越雷霆下來,連忙緊張的抬起頭,她心里也應(yīng)該清楚,崔甲三人非濫竽充數(shù)之輩,既然敢讓我先寫他們來測,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離開越雷霆這么久,生死未知,我看越千玲的表情極其矛盾,一邊她當然想我能贏,另一邊她又迫切想從崔甲三人口中得知關(guān)于越雷霆的消息。
其他人或許心中的想法都和越千玲如出一轍,聞卓從葉輕語身邊移到我旁邊,在我耳邊小聲說。
“你倒是早就算計好了,借他三人之力幫你解疑排惑,那日在天師亭虛靜子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人道法遠在你我之上,你千萬別重蹈覆轍,不然”
聞卓是在提醒我不要像虛靜子那般,等到最后才追悔不已,我默默點點頭,告訴他我自有分寸。
等我把寫好的字推回去,三人低頭一看,這一次崔甲沒有再說話,而是坐在最中間的崔乙抬頭看了看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此人安好,秦居士不用為此人勞煩費心。”
聽到崔乙這個回復,最開心的當然莫過于越千玲,抿著嘴欣慰放松的笑起來,我雖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不過沒露痕跡,很沉穩(wěn)的繼續(xù)問。
“道長直此人安好,不知這安從何來,好又如何?”
“秦居士在紙上寫一,你一人書一字,合在一起就是大字,亡者為大,一個已死的人又豈能不安好?!?
崔乙話一出口,我們都猛然一驚,越千玲目瞪口呆神情哀傷半天說不出話,我見她嘴角顫動眼角淚水滿眶,蕭連山和顧安琪聽到這個結(jié)果也黯然神傷的低下頭,我心里一陣寒涼,輕輕握住越千玲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去勸慰她。
“道長的意思是說越雷霆已死?”聞卓見我們表情都很哀傷,多問了一句。
“按照秦居士所書此字,所問之人必是亡者?!贝抟倚钠綒夂秃芸隙ǖ幕卮?,不過看了我一眼后又若有所思的說?!巴稣哂泻芏喾N,事實上我兄弟三人也算是亡者,不一樣也安坐于此,秦居士書一字,居士有帝王之相,貴為天子,如今手中有女,合在一起是一個好字,所問之人雖亡亦非死,此人尚活于世?!?
越千玲聽崔乙這么一說,一把抹去眼角的眼淚,完全忘記她自己命在旦夕的處境,急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