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里頭還真叫她琢磨出個道理來,她再好也得近了四郎的身才有處施展,如今這么干吊著不下鍋,怎么叫他知道滋味呢?
她可不信周婷能把她關(guān)在這里十年八年,等她哥哥們升遷了,或是回京里頭述職的時候,總有法子回到四郎身邊去的。存了這個心可著勁兒的打聽前頭的李氏宋氏是個什么模樣。
這些女人們添油加醋把自己知道的那點(diǎn)兒事描了花上了影兒的吐給年氏聽,年氏越聽眉頭擰得越緊,兩回下來恍然大悟,不是她做得不夠好,而是前頭這兩個女人落了人的口實(shí)。她再這樣行事,落在四郎眼里,可不是跟她們一樣了?
年氏上一世能得寵愛不絕就單只“出挑”這一個法子,女人想要在男人眼里心里顯出來,就得先摸清了男人的心思,原來的套路叫前頭兩個把事給辦絕了,這輩子她就只能換一條路走了。
年氏的算盤打得“噼啪”響,把周婷的事兒打聽了又打聽,自己歸結(jié)了一套辦法出來。照四郎現(xiàn)在的樣子,該是喜歡那講規(guī)矩又穩(wěn)重的,看那拉氏如今這么得寵就能知道了,她頭前兩回那樣子是顯得有些不莊重,怪不得沒入他的眼呢。
她既打定了主意,往日行事也變了起來,只作個賢淑模樣兒,立意要把好名聲傳出去??伤纫t名兒,又不想把才名兒給扔了,架上還擺著詩集,梅花案上頭的琴還綴上了新的絲絳。
架不起這些女人起哄,倒真的彈了兩回,立馬有人贊她大家子出身,樣樣都拿得起來,年氏拿帕子掩了嘴角自謙兩句,那琴倒彈得更多了,怎么也沒想到會隔著墻傳到八阿哥那里去。
這幾日出了弘昀的事,門上早早往各處院子里報了,叫把鮮艷的顏色都換下來,格格們?nèi)加挚s回屋里,誰知道這府里哪個是耳報神,萬一叫人傳進(jìn)福晉耳朵里,可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年氏這里復(fù)又冷清下來,她在屋子里頭對著鏡子重又開始練起走路說話來,武格格說那拉氏最是板正不過的,年氏的印象也是如此,這一世她沒怎么見過,上一世卻是常??匆姷?,那腰背挺直,身子立得穩(wěn)穩(wěn)的,她自己卻是怎么站都似弱柳拂風(fēng)。
正練習(xí)著呢就聽見丫頭報說珍珠來了,年氏擰了擰眉頭,搭著惜月的手從炕上站起來往外室去,錯眼一打量先見了珍珠身上那一襲滾著兔毛的錦襖,跟頭上耳上的素凈首飾。
年氏早早得著了弘昀去了的消息,她本就愛穿素的,屋子里倒沒什么要換的,見珍珠戴的素,衣裳卻是透著些暖色,微微一哂開了口:“我這幾日身上不舒坦,這地下的毯子就先沒叫換了,倒要請姑娘先別往福晉那兒說?!?
地上鋪的姜黃色綠地纏枝花紋的毯子,也不算出格了,聽話聽音兒,珍珠哪有不明白的,只笑一笑:“側(cè)福晉不必急趕著換,主子爺說了,才出了年,不過立時用這么素的,總歸差著輩兒,犯不著什么,就是咱們小格格,也并不是一味素凈的?!?
年氏笑容一僵,她還記得她進(jìn)府遇上的第一樁喪事就是弘昀的,那時候正逢胤禛傷心,院子里頭連紅花都不許留,報春月季才開出來就叫奴才全掐了,如今竟連個丫頭也不必穿白了?
她倒還繃得住,咬一咬唇往上首坐了,臉上還帶著笑:“倒不知這回子,福晉又有什么吩咐?”
一個又是扎了珍珠的耳朵,她臉上笑得四平八穩(wěn),只把眼皮子一掀:“咱們主子問側(cè)福晉呢,這夜夜琴挑,可曾引了張生來?”
年氏紅潤的臉頰一下變得蒼白,惜月還來不及攔她,她就順手砸了個茶盞過去,珍珠穿得厚,身上沒破,衣裳卻全濕了。
年氏胸口一陣起伏,指著珍珠恨恨出不了聲,一把推了惜月:“你是死的,快給我掌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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