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頭一次見這種事,又驚又奇:“魚居然也這么聰明,跟我家狗似的,認(rèn)主!”
景黎:“?”
景黎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人說像狗,瞬間氣蒙了。秦昭了解自家小魚的脾氣,趁他還沒回過神來,把木桶往背簍里一塞,蓋好蓋子。
省得小錦鯉一會兒氣不順,再把這人給打出好歹來。
“說真的,往日我們這么對你,沒想到你今天會救我?!崩畲罅π愿袼剩瑸槿藢嵲?,被秦昭救了之后,瞬間對他有所改觀。
秦昭平靜道:“畢竟是條人命。”
李大力:“……”
秦昭頓了頓,又道:“何況,當(dāng)初我也是被人所救?!?
“說得也是?!崩畲罅μ?,“其實吧,鄉(xiāng)民們也不是故意躲著你,實在是因為你剛來那副模樣,又什么也想不起來……大家都怕出事不是?”
秦昭沉默片刻,點頭:“我明白?!?
秦昭剛來時的模樣?
那是什么樣子?
景黎越聽越覺得懵。
其實從最開始,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秦昭的確來路不明,村里人對他有所防備情有可原,可是他已經(jīng)在村里住了三年。
景黎只和秦昭相處了不到半個月,都能看出這人品行極好,為人舉止更是挑不出毛病,難道三年還不夠村里人對他有所了解嗎?
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大家還是不肯接受他?
難道說,秦昭身上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嗎?
景黎想不明白,可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連想問都沒地方問,只能暫時把疑問放回心里。
秦昭和李大力很快走到村外。
從村外到溪水邊有連片的田埂,幾乎都是村里人的私田。
有人正在田里勞作,看見李大力,高聲招呼:“李大力,你可回來了,也不看看你家那田里的雜草都多有高了!”
那人往旁邊一指,只見最遠(yuǎn)處的那塊地里雜草橫生,和旁邊郁郁蔥蔥的田地差距甚遠(yuǎn)。
“知道了,要你多話!”李大力回了句嘴,回頭看見秦昭的目光,才解釋道,“那是我家的閑田,先前租給鄰村一戶人家收租用的。誰想這幾年收成不好,賦稅又高,人家不租了。”
李大力摸了摸鼻子,道:“這不是剛?cè)氪?,我還沒來得及打理么?”
沒時間打理田地,倒有時間去鎮(zhèn)上喝酒。
景黎腹誹道。
莊稼人最怕別人覺得自己偷懶,李大力這才解釋了幾句。不過秦昭并不在意這些,只淡淡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這個時代土地多為私有,但每戶人家可以打理的田地卻有限,因此田地的買賣租賃屢見不鮮。
李大力全家就他一個勞動力,自然顧不上這么多田。
秦昭若有所思地朝那田地望了一眼。
進(jìn)了村子,二人皆往西邊走。經(jīng)過一個小院時,李大力停下來:“這里就是我家,要不要進(jìn)去吃了便飯,算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秦昭道:“舉手之勞,不必如此?!?
李大力想了想,對秦昭道:“那你等我一會兒。”
他走進(jìn)院子。
村子里一天就吃兩頓飯,這會兒正是上午的飯點,村子里到處飄著炊煙和飯菜的香氣。
李大力很快出來了,手里還拿著半只宰殺好的雞和一筐雞蛋。
“家里沒什么可用來謝你的,這些東西你拿著?!崩畲罅Φ?,“雞蛋是家里自己下的,這雞我昨天剛殺,正好剩了一半,別嫌棄。”
秦昭搖頭:“真不用,我……”
他的話音猝然一頓。
他身后的背簍里,小錦鯉一改先前安靜的模樣,在水里用力擺著尾巴,幾乎要把水濺出木桶。
肉在這種小山村里是稀罕物,景黎自從穿越到現(xiàn)在,基本都沒怎么吃過肉。上次吃還是秦昭去拿藥時幫他買的肉包子,餡就那么一點,連個肉味都沒嘗出來。
他都好久沒吃過雞了……
李大力道:“你還與我客氣什么,你救了我的命,要是什么都不給,我心里不安。再說了,都是鄰居,以后有事還得互相幫忙!”
秦昭不習(xí)慣拿別人東西,道:“互相幫扶是應(yīng)該的,這就……”
身后的小錦鯉搖晃得更加起勁。
“……”秦昭話音在口中一轉(zhuǎn),無奈道,“那便多謝了?!?
片刻后,秦昭拎著半只雞和一筐雞蛋,背著小錦鯉回了家。
他把東西放在灶臺,又把裝著小錦鯉的木桶取出來:“你現(xiàn)在開心了?”
景黎自然開心。
小錦鯉仰頭望著秦昭,尾巴搖得十分來勁,就連眼神都比平時亮了不少。
要有肉吃啦!
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看得秦昭無可奈何,在他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小饞魚。”
秦昭把景黎安置好,正想去處理食材,忽然聽見有人敲響門扉。
是陳彥安。
他像是一路跑來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沒等秦昭說話,陳彥安率先跨進(jìn)門,二話不說把秦昭往外推:“你趕緊走!”
秦昭沒動,皺眉問:“你這是做什么?”
“我娘他們馬上就過來了!”陳彥安打斷道,“他們還帶了打手,我娘說了,你今天如果不把租子交齊,就把你趕出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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