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抱著俊哥兒掂了掂,“這顯擺的,孫子也不要了?!?
沈氏笑著吩咐丸子去尋一尋,也不必尋,何老娘見天黑自己就牛氣哄哄的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包點心,眉開眼笑道,“飄香居掌柜非要給,說是新做的狀元餅,唉,不收像不給他面子似的?!?
何恭道,“怎好白要人家點心?”立刻就要譴小福子給人家送錢去。
何老娘將嘴一撇,攔了小福子與兒子道,“難道我是那等愛占人便宜的,我讓阿余給柜上放下了二十個錢,只多不少的?!币膊恢醯厣鷣磉@等傻兒子,就不知占便宜哩。
何恭一笑。
何老娘坐著喝口水,連忙問阿念,“銀子領(lǐng)回來沒?”
阿念道,“領(lǐng)回來了,給子衿姐姐了?!?
何老娘立刻瞅向自家丫頭,道,“這銀子可得妥妥的收起來,不如我著人打聽著,看哪兒有地賣,再置二十畝地足夠的?!?
何子衿早與阿念商量過了,道,“先給阿念買個小廝,余下的暫放著。置地的話不急,待秋收了一并說?!?
何老娘想了想,“這也成?!笨傊y子落袋為安,可見書院還是有信譽地。因是阿念的銀子,何老娘沒好要來自己保管,只得再三叮囑自家丫頭,“一定把銀子收好了啊?!?
“知道?!焙巫玉菩判臐M滿,“包管賊來了都找不著?!?
何老娘啐,“真?zhèn)€狗嘴吐不出象牙,啥賊啥賊!家里不斷人,哪兒來有賊!”
何子衿道,“我就那么一說?!庇终f何老娘,“自從阿念考了案首,我就發(fā)現(xiàn)您老人家脾氣見長,比案首還牛氣哪。”
“屁!”何老娘忍不住笑,心下一陣臭美,對沈氏道,“飯好了吧?開飯吧?!?
其實阿念中案首一事,也不只何老娘一人牛氣,大家都高興。連三姑娘在胡家的待遇都見長,這并不是說以前胡家就待三姑娘不好了,只是何家門第平平,三姑娘又是寄養(yǎng)在何家,自是不能與胡家媲美。如今阿念一中案首,胡山長都說阿念必有出息的。阿念也算三姑娘的娘家兄弟,他十二歲便中秀才,前程可期,有這樣的娘家兄弟,自然沒人敢再小瞧三姑娘。
就是守寡在家的胡姑媽也悄悄的同父親打聽,“爹,你看阿念以后能中舉人不?”
胡山長道,“豈能止于舉人?”
胡姑媽大驚,“難道還能中進士不成?”
胡山長道,“此子天庭飽滿,雙目有神,鼻挺唇闊,日后定成大器。”
胡姑媽心呯呯亂跳,轉(zhuǎn)頭就跟三姑娘打聽阿念的親事了,三姑娘道,“阿念的親事,自然是沈家舅舅做主。”
沈舅舅?沈舅舅!
胡姑媽還不知道呢,“怎么倒要沈大人做主?”
三姑娘笑,“子女的親事,不得父母做主么?!?
胡姑媽這才知道,“阿念是沈大人的……”
事后三姑娘與胡文說起此事,胡文道,“姑媽這是發(fā)夢呢,阿念的心都在子衿妹妹身上。”
“快閉嘴?!比媚锏?,“不許胡說。”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也得等事情定了再說。”
胡文一笑,便不再多說。
三姑娘胎相安穩(wěn),也時?;厝ァH缃癜⒛钫陲L頭上,胡家也不禁她回娘家,三姑娘去了,也沒見著何老娘,沈氏笑,“太太出去說話了?!?
何子衿道,“又出去顯擺啦,自從阿念中秀才,祖母就在家坐不住了,天天出去聽奉承?!?
三姑娘忍俊不禁。
沈氏笑,“正好周婆子早上買了羊肉,咱們中午紅燜來吃?!?
正說著中午飯呢,何老娘踩著風火輪似的火冒三丈的回家了,怒沖沖喊了何子衿道,“殺千刀的老賤人,在你祖父墳后頭挖水溝壞咱家風水!丫頭!抄家伙!報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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