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二樓的房門打開了,一個女孩拿著隨身聽走出來,皺眉道:“媽,好吵啊,害我都不能專心復(fù)習(xí)英語了?!?
陸嫣回頭望了望那女孩,她穿著粉紅色袍袍袖上衣,配著淺色的紗網(wǎng)裙,腰間用軟羅線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
陸嫣對她還有印象,她是后奶奶施雪嫻帶來的小孩,名叫施雅。
施雅并不是陸家的孩子,但是后來也一直住在陸家,管陸簡叫叔叔。
陸嫣也是小時候聽家里碎嘴的親戚講的,說后施雪嫻一直想讓施雅改名字姓陸,叫陸簡為爸爸,但陸簡沒有認(rèn)她。
施雅打量了陸嫣一眼,她的長睫毛又卷又翹,唇瓣紅潤如珠,因為那雙與陸臻如出一轍的灼灼桃花眼,使得整個五官都生動了起來,好看得令人心顫。
施雅臉色微變,防備地問母親:“媽,她是誰呀?!?
施雪嫻說:“你哥從外面帶回來,非要說是當(dāng)年走丟的陸小妹?!?
施雅一聽那個智障女兒回來了,本能地對陸嫣產(chǎn)生了敵意,臉色驟變:“媽,是真的嗎?”
施雪嫻冷冷說:“她不可能回來了,不是她?!?
施雅這才稍稍放心。
陸臻卻完全沒有理會施雪嫻,他給老爸陸簡發(fā)了條短信,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然后張羅著仆人要給陸嫣安排今晚睡覺的房間。
施雪嫻雖然是后母,但好歹也是一家主母,當(dāng)即說道:“不行,事情沒弄明白以前,你不能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留在家里過夜?!?
“為什么不能?!?
“你爸可收藏了不少價值連城的古董瓷器,萬一丟了怎么辦?!?
陸嫣看了施雪嫻一眼,她美則美矣,年輕也的確比陸臻媽媽年輕幾歲,但是在心胸眼界上,比之于大戶人家出來的孟氏大小姐來說,差太遠(yuǎn)了。
施雪嫻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小市民氣息,難怪陸簡很少將她帶到正式場合。
她上不得臺面。
陸臻說:“丟了我賠就是?!?
“你賠?你的錢還不是陸家的錢??!”
陸臻忽然笑了:“說到底都是我陸家的錢,你瞎操什么心?!?
施雪嫻被他嗆了嗆,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
施雅拎著寬大的裙擺下了樓,走到陸嫣面前,盯著她看了又看,然后又望了望陸臻,還真別說,兩個人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相似。
她心里有些打鼓,以前她就不喜歡那個智障妹妹,畢竟一個家里有兩個女兒,親生的那個肯定是最受寵的。
好不容易這兩年,陸簡繼父對她稍微有些關(guān)心了,她可不想讓這個親生女兒回來,搶了她的寵愛。
施雅拉著母親的衣角,急切地說道:“媽,你可不能讓她留下來啊。”
施雪嫻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示意安心,然后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擺出當(dāng)家人的姿態(tài),對陸臻好先勸――
“小臻,你能百分之百確定她就是你走失的妹妹陸嫣嗎?”
陸臻不能百分百確定,但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還是有的。
“這兩年,你父親好不容易從喪女的悲痛中走出來,現(xiàn)在你帶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孩回家,給了你父親希望,萬一親子鑒定出來,她不是,你覺得你父親能經(jīng)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陸臻臉上透出些許難色。
的確,陸嫣以前就聽家里人說起過,陸簡是多么疼愛他的小女兒,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要天上的月亮,陸簡都能給她摘下來。
女兒被拐以后,陸簡派人四處尋找,夜夜不得安寢,鬢間的頭發(fā)就是這兩年熬白的。
見陸臻動搖,施雪嫻趁熱打鐵說:“還是把這女孩送回去吧,這么晚了,她父母也會擔(dān)心的。”
陸嫣攥緊了陸臻的手,連忙說道:“這里就是我的家,你們要把我送哪兒去。”
施雪嫻臉色一冷:“你這女孩,打量著我們陸家的門這么好進(jìn),想耍無賴嗎?!?
陸嫣簡直要被這個后奶奶氣死了,當(dāng)年小姑姑走失,家族有不少風(fēng)風(fēng)語,說或許跟這個后媽有關(guān),那時候陸嫣還是個傻白甜,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惡毒的人,現(xiàn)在看到施雪嫻這模樣,她有點信了。
“反正我不走。”陸嫣攥緊了陸臻的手,低聲懇求:“你別讓我走?!?
施雪嫻拍案而起,厲聲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請人把你攆出去了?!?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汽車的聲響,一道明亮的車燈透過玻璃窗戶掃了進(jìn)來,正好照在陸嫣的臉上。
陸嫣本能地用手擋了擋眼,看到遠(yuǎn)光燈的照射下,奔馳車匆匆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陸簡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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