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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家里人全都被活活餓死了?”
謝亦洲聲調(diào)陡然增高,眸底難掩怒火。
曾元煙抬袖抹了把眼淚,無點頭。
“本來年初時,娘親就想讓我來京都投奔亦洲哥哥,可爹說他出去做活掙錢,再撐一撐。
我跟娘在家種田,半點不敢松懈,可老天不下雨,官府又逼我們交糧......”
曾元煙說著說著再說不下去。
謝亦洲一時怒從心頭起,狠狠攥緊手,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紅了。
“朝廷明明給北關(guān)四郡撥了賑災(zāi)善款,還免了百姓一半賦稅,怎么到地方上就成了這樣?”
曾元煙止住眼淚,眼里突然滿是恨意:
“郡守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與你的關(guān)系。
聽說我要去京都尋你,揚說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讓我出城?!?
她狠狠閉了閉眼,渾身止不住的微微發(fā)抖。
謝亦洲咬牙,他曾傳信給夜明關(guān)郡守,讓他幫忙照顧曾家。
原來就是這么照顧的。
他長長呼出口氣,滿是愧疚道:
“都怪我太大意,早知如此,應(yīng)該把你們一家都接來京都住。
你自己趕了這么遠的路,不知受了多少罪?!?
曾元煙止了眼淚,強擠出一抹笑:
“好歹我活下來了呀,還能再看見亦洲哥哥,咱們該高興才是?!?
謝亦洲收了悲傷,沒再多問。
曾元煙現(xiàn)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以后可以再細問。
她現(xiàn)在需要平復(fù),需要休息。
而且真如她所說,那夜明關(guān)的情形可與京都這邊傳來的情形完全不同。
這中間得涉及多少作假,多少隱瞞啊。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