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靖邊縣城南郊區(qū)一個叫寨山村的地方,趙山河就住在寨山村河邊的一處獨院里。
獨院是赤腳醫(yī)生兒子的家,他兒子在毛烏素沙漠農場上班,兒媳婦在縣里醫(yī)院上班,所以并沒有人住。
這位赤腳醫(yī)生就把趙山河安排在這里養(yǎng)傷。
趙山河醒來以后發(fā)現(xiàn)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先是檢查身上的傷口發(fā)現(xiàn)都被包扎起來了,那晚他并沒有什么致命的傷,只有身上和胳膊上有些刀傷,現(xiàn)在都已經被處理了。
檢查完以后趙山河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大礙,完全可以自由行動,就有些艱難的爬起來走出房間。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應該是在別人家里,至于在誰家里這里是哪他并不知道。
出來以后趙山河就喊道:“有人嗎?”
喊了幾聲以后并沒有任何回應,這讓趙山河有些疑惑,到底是誰救了自己,這里到底是哪,距離那晚過去多久了?
趙山河來到院子,并沒有直接出去,只是坐在院子里沉思。
他估計是自己那晚逃走以后,不顧一切的往前狂奔,最終體力不支暈倒過去,然后可能被路過的人給救了。
看來老天爺并不想讓他死,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不然很有可能被王猛他們追上。
是啊,如果連他也死了,那誰給韓哥陳乾師兄江濤他們報仇?
此刻坐在院子里,趙山河不禁想起了那晚的經歷,那晚的所有事情他歷歷在目。
他們怎么被姜太行設局陷害,又是怎么陷入死戰(zhàn),韓哥陳乾師兄以及江濤最后更是拼死攔住王猛張風行等人讓他順利逃走。
想起那晚的經歷,趙山河就只覺得心如刀絞痛苦不堪。
這是他從小鎮(zhèn)離開以后最危險的時刻,比起秦嶺那晚的經歷還要兇險,最終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韓哥陳乾師兄江濤死了,他們就這么死了,他們本該不會死,全都是他輕信了姜太行,趙山河無比的自責和愧疚。
韓哥陳乾師兄江濤都是他在西安身邊最好的朋友,他們就這么死在了那晚。
韓哥是他的伯樂,馬上就要退休去澳洲與妻兒團聚了,卻在離開前死在了這里,趙山河怎么給韓哥的家人交代,怎么對得起謝哥喵喵的叮囑?
陳乾師兄是他的師兄,是他讓李師傅派他過來幫忙,現(xiàn)在卻為了自己死了,他怎么面對李師傅?
至于江濤就更不用說了,這是他并肩作戰(zhàn)一路走來的兄弟,他們都是小人物出身,想要在這大城市出人頭地飛黃騰達。
本來一切都越來越好,他們也已經有所成就,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徹底沒了。
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
可是活著的人,勢必要為死了的人報仇。
所以趙山河只能暫時把痛苦隱藏在內心深處,開始謀劃怎么找姜太行報仇。
他要親手送姜太行上路,他要把姜太行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毀掉,他要讓姜太行為這次的背叛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復仇的第一步就是先回西安。
現(xiàn)如今他不是沒有復仇的實力,也正是因為他的實力已經威脅到了姜太行的地位,姜太行這才會對他痛下殺心。
至于姜太行為什么敢冒著得罪錢家的危險,在合并還沒有結束前就敢對自己動手,趙山河自然要把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他不會覺得姜太行會那么愚蠢,姜太行好不容易才得到錢家的支持,又怎么如此不顧代價的去得罪錢家,那顯然姜太行有所仰仗,而且他所仰仗的自己并不知道。
不查清楚這點,也就很難順利報仇。
至于他這邊的牌并不少,錢家是第一張牌,朱正剛這邊是第二張牌,這兩張牌就能阻止姜太行順利控制西部實業(yè)集團。
當然他不會阻攔西部實業(yè)集團和漢唐控股集團順利合并,而是等到兩家集團合并結束以后再動手,這樣西部實業(yè)集團的股份就會徹底分散。
兩家集團合并結束后的下一步就是召開股東大會表決增資擴股方案,到時候就是自己的反擊時刻,只要錢家站出來反對,那姜太行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除此之外,娛樂文化集團現(xiàn)在還是他的地盤,那些先前培養(yǎng)的人手也能用上,畢竟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最后他還有一張底牌,也是他姜太行并不知道的底牌,那就是周大爺這張牌。
為了給韓哥陳乾師兄以及江濤報仇,趙山河不在乎放下面子求周大爺幫忙,只要能報仇他將全力以赴。
就在趙山河繼續(xù)謀劃該怎么報仇的那些方案以及詳細細節(jié)的時候,這時候獨院的大門被打開,只見位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花甲老人緩緩走進了院子。
這位花甲老人穿著非常樸素,就像是村里鄰居老大爺。
這時候他也看見了坐在院子里的趙山河,神情緊張的走向了趙山河,用地道的陜北方說道:“小伙子,你醒來了?!?
趙山河連忙起身,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個老人救了自己。
他打量著這位淳樸的老大爺后,由衷的說道:“大爺,是您救了我?”
老大爺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我救的你,是我兒子救的你?!?
隨后老大爺就詳細的給趙山河說起了事情的經過,說他兒子在毛烏素沙漠里的農場工作,大前天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在農場的路上看見趙山河。
當時趙山河全身是血還有刀傷把他兒子嚇了跳,他兒子本來是準備報警,可是看見趙山河還有呼吸,害怕趙山河被仇家報復,正好老大爺還是個農村醫(yī)生,就把趙山河給拉回來了。
拉回來以后老大爺給趙山河檢查了身體,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致命的傷勢,就找來在縣醫(yī)院當外科醫(yī)生的侄子給趙山河包扎了傷口,隨后就把趙山河留在兒子這院子里休養(yǎng)。
這兩天趙山河一直在昏迷,老大爺也一直悉心照顧著趙山河,每天定時給趙山河輸液等等,直到現(xiàn)在趙山河終于醒來了。
趙山河也已經知道這里是哪了,靖邊縣城南郊區(qū)一個叫寨南村的地方,距離縣城并不是多遠,至于時間已經是出事那晚后的第三天早上了。
趙山河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他對著老大爺態(tài)度誠懇的鞠躬感謝道:“大爺,謝謝你們救了我,這個恩情我記住了,等我回去以后一定會報答你們?!?
老大爺連忙扶著趙山河說道:“小伙子,你要謝就謝我兒子,他主要看你不像是壞人,更像是個當老板的,這才把你拉回來了?!?
“至于我么,我本來就是個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么?!崩洗鬆旊S口說道,對于這件事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大爺跟他兒子救了自己,不管他們說什么,趙山河都會報恩,何況他現(xiàn)在有這個能力。
于是趙山河就說道:“大爺,等我回西安把一些事情處理完,到時候就回來感謝您?!?
大爺已經知道趙山河的名字,也知道趙山河是從西安來出差的,于是再次擺擺手說道:“這就不用了,只要你把傷養(yǎng)好就行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你弄成這樣了,只要你不是壞人就行了?!?
趙山河連忙保證道:“大爺,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聽到這話大爺心滿意足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聊完這些事以后,大爺就準備給趙山河出去買些早餐補充下體力,趙山河這時候卻也讓大爺幫自己一個忙。
那就是找一個愿意開車送自己回西安的人,不管是出租車還是什么都可以,他可以給五千元的報酬。
這個報酬已經很豐厚了,趙山河也是想盡快的趕回西安。
大爺聽見趙山河現(xiàn)在就要走,就有些擔心趙山河的傷勢,趙山河就解釋說回到西安以后他會去醫(yī)院再檢查。
大爺聽到這話也就放心了,至于趙山河所說的事情,大爺說不用給報酬,他給自己外甥打個電話,讓他送趙山河回西安就行了,趙山河給加個油就行了。
隨后大爺也不給趙山河討價還價的機會就走了,不過趙山河肯定不會占便宜,該給的報酬肯定不會少。
大爺走了以后,趙山河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身體,除過傷口還在隱約作痛,身體狀態(tài)還算不錯。
等到回到房間以后,趙山河仔細尋找了下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并不在身邊,也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房間的床上有自己先前的衣服,都已經被大爺洗干凈整體的疊放著,趙山河就換上衣服重新坐在院子里。
距離出事過去已經兩天時間了,趙山河知道這兩天肯定有無數(shù)人在為自己擔心,他們出事的消息肯定隱瞞不了,至于姜太行怎么給外界解釋的就不知道了。
現(xiàn)在手機不在,趙山河也沒辦法給關心在乎他的那些人報平安,比如最為擔心他的林若影,趙山河知道她肯定急瘋了。
還有待他如親弟弟的敏姐,還要把他當親孫子的周大爺?shù)鹊?,太多太多人了?
沒多久大爺就回來了,他給趙山河帶了包子稀飯牛奶這些清淡的早餐,跟著大爺回來的還有位略顯拘束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跟趙山河的年齡差不多,也是大爺?shù)挠H外甥。
趙山河吃完早餐以后,給大爺打過招呼準備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讓大爺給兒子說聲,自己比較著急就先回西安了,等到忙完了肯定會回來當面感謝。
大爺讓趙山河不要想那么多,他已經給兒子打過電話說趙山河醒來了,也說了趙山河著急回西安等等,他兒子也沒說什么就讓趙山河好好養(yǎng)傷。
臨行前趙山河是再三感謝,畢竟剛醒就走多少有些不合適,不過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趙山河也不想耽擱任何時間。
大爺沒有在說什么,只是叮囑著趙山河注意身體,讓他外甥路上開車慢點,等到趙山河上車以后,大爺目送著趙山河和外甥離開。
至此,趙山河順利離開靖邊,開始返回西安。
當趙山河他們離開以后,大爺這邊也算是長舒了口氣,沒多久就從屋內走出來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就是段慶之和馬博雄。
段慶之立刻給宋少安打電話匯報道:“他已經醒來,剛坐車回西安?!?
打完電話以后,段慶之和馬博雄按照約定把報酬給了大爺,同時不忘叮囑大爺一些事,那就是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就算是趙山河以后再回來也不能說。
隨后段慶之和馬博雄就開車跟著趙山河,繼續(xù)保護趙山河順利返回西安。
當趙山河跟著大爺外甥回西安的時候,靖邊城北的毛烏素沙漠里面,西部實業(yè)集團這邊的眾人以及各方勢力還在尋找趙山河韓先敬他們的蹤跡。
只是已經過去兩天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和線索,所有人已經認定趙山河韓先敬他們應該是兇多吉少,而姜太行這邊逐漸開始對外放出消息,說是趙山河韓先敬等人死于高老頭之手。
至此,姜太行正式讓高老頭背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