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的,您能好提醒我,足見您是一個不錯的人。不過這日本人一擠兌您,就就退后了,認輸了,您真的甘心么?”
張廷蘭的話正好說中了劉書成的痛心之處,下意識他的臉就漲紅了,拳頭也攥了起來,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悲憤的說道:“這位少爺,我能愿意放棄這幾十年的老字號么,這是我們家兩代人的心血,我恨??!”
說到這里,劉書成又有些頹然:“我也找了不少當官的,但是一聽有日本人攙和,這幫孫子都跑得遠遠的。俗話說光棍不斗勢力,我又能怎么樣呢!”
“我要是給了你勢力,你敢拼一拼么?”
劉書成從一開始就覺得三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敢跑來花大價錢買自己的鋪子,一定不是什么尋常人物,現(xiàn)在張廷蘭這個話一出口,他立馬覺得張廷蘭他們肯定有強大的背景。
因此他立即問道:“這位少爺,您到底是誰,還望賜教!”
“在下張廷蘭,我父親是張作相?!闭f話間又指了指張學良:“這位是張作霖師長的公子張學良?!眲梢宦犚彩侨鐗舴叫眩媸钦f曹操曹操就到,他們父女剛才還說要找張作霖幫忙說話,沒想到現(xiàn)在他們就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原來是將門虎子,失敬失敬!張少爺你們這等身份,吃穿不愁,又何必買鋪面房呢?”劉書成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句,他對于這些胡子出身的軍隊本能的害怕,這幾個“小胡子”也讓他感到緊張,是不是對方要巧取豪奪??!
“怎么能不需要呢,我們也要吃飯,也要掙錢。實話和您說了吧,我們二十七師弄到了一批面粉,數(shù)量不算多,有二十多萬斤吧,想要出手換成銀子?!?
張廷蘭一共拿到了三十萬斤左右,給二十七師弟兄發(fā)了一些,又留了一點,大約能賣的有二十萬斤左右,這個數(shù)字在劉書成聽來已經(jīng)不算少了。在這個時候東北老百姓的主食還是高粱米,只有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會買一些白面,用來包餃子,平時能吃得起的人并不多。四海糧行一年零買的白面也沒有這么多。
“張少爺,恕我多嘴,這么多的面粉好像不太容易出手啊!”
“沒關系,我的價錢低!”張廷蘭說著微微一笑:“劉掌柜的,市面上白面一擔多少錢?”
“要四塊一二吧,沒有低過四塊的!”
“上好的白面,一擔我賣三塊五,多買三塊二,甚至更低也可以考慮!”
張廷蘭弄得糧食除了買通俄國人之外,就沒有什么成本了,因此價格完全可以壓得很低。不過這個價格頓時就讓劉書成一陣眩暈,糧食不同別的商品,只要不出嚴重動蕩,或是自然災害,多數(shù)時候價錢比較穩(wěn)定的,糧商靠著數(shù)量賺錢。
張廷蘭一張嘴就把價錢壓了兩成多,這絕對是瘋狂到了極點的事情,只要是正常人就不會這么干。能把價錢壓得這么低,那只能證明這糧食不是什么好來路,聯(lián)想到張廷蘭的身份,劉書成更加肯定,多半這就是仗著勢力搶劫百姓或是富商的,胡子怎么也不會改了本性!
劉書成的心里活動,張廷蘭并沒有發(fā)覺,他笑著問道:“劉先生,我們二十七師愿意和你合作,給你提供源源不斷的幫助,你愿不愿意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呢?”
聽到張廷蘭的問話,劉書成心里也是波瀾起伏,向日本人認輸,他是不愿意的,但是和這些丘八合作,掙不干凈的錢也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因此劉書成嘆口氣說道:“張少爺,我沒有這個心氣兒了,現(xiàn)在就給您寫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