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眾強者才紛紛退向兩側(cè)。
這時寧王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今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們都不許動!”
嘭!
君無邪一袖便震碎了房門,舉步入內(nèi),冷冷看著躺在床上包扎的肩膀與雙腿上仍舊有血跡的寧王。
他的面色蒼白如紙,眼神里面有種直面生死,毫無畏懼的解脫之色,就這么看著君無邪走來。
“為什么要選擇這個時間?”
君無邪冷冷看著他,語氣中充滿了質(zhì)問。
正值古墓即將開啟之際,他將要進入古墓,屆時邊城的安危不止靠血鬃獅犬獸王,還得靠所有強者一起保護。
寧王是準千古傳說的強者,實力強勁。
他居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前往真武峰,用如此方式去贖罪。
“邊城有沒有我都一樣。這次我做的確實不像是個智者應(yīng)該做的事情,不過難道因為我是寧王,所以就不可以沖動一回嗎?”
君無邪冷漠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道:“你是個好父親,為安寧做得很多,這點上我很佩服你也認可你?!?
“走吧,月無邪?!睂幫鹾粗?,道:“你離開后,我飲劍自盡。我死后,你們真武峰能放下那些仇恨了吧。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對待寧兒?!?
寧王說完,手里寒光閃現(xiàn),一柄上品圣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
上品圣劍凝空,劍尖對準寧王的眉心,鋒銳冰冷的劍意緩緩彌漫開來。
“為何還不走?”
寧王看著站在床前未動的君無邪,眼里露出不解之色,道:“你走后,我才能飲劍,如此我之死與你便沒有直接關(guān)系,寧兒的心里會好受些,不然她定會崩潰。我只有一女,我曾希望將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但是這些年,我卻沒有做到。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我希望能為她做點什么。”
君無邪臉上的肌肉微略抽搐了一下。
隨即他彈指便將寧王的劍擊飛。
現(xiàn)在的寧王虛弱得很,血氣虧空,真氣紊亂,難以凝聚。
赤紅晶瑩的掌指探出,一把便將寧王拎了起來,“你想自殺,哪有那么容易!你的命只能由我真武峰的人來審判與裁決!”
他說完,拎著除了軀干和頭顱,便只剩下一只右手的寧王大步走出房間。
外面的強者看到這樣的畫面,齊齊變色。
“你們不要管此事,記得以后好好保護寧兒!”
寧王制止了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攔截的眾屬下。
“寧王!”
他們看著那縱身便消失在視線里的身影,滿臉的悲傷之色。
城主府附近的山脈里,真武峰眾人所在的山上,君無邪降落而下。
轟的一聲。
他將手里拎著的虛弱的寧王扔到承淵真人面前,道:“師尊,所有的恩怨,今日該做個了結(jié)了?!?
承淵真人看著躺在地上之剩下了一只手臂的寧王,臉上的表情難以說,渾身都在發(fā)抖,垂落在腰間的掌指,數(shù)次抬起,卻又數(shù)次放下。
此時,附近的院子里,南靳和云舒等人震驚地看著遠處,他們低聲交流了幾句,隨即伊靈便匆匆離開了。
“師尊,寧王就在眼前,現(xiàn)在由你替死去的師兄師姐們報仇吧?!?
君無邪說著,掌指赤光燦爛,一掌轟殺在寧王的身上,爆發(fā)出龍吟之音。
并未有絲毫防御,甚至是主動散去了真氣保護的寧王,胸前塌陷,一口血液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寧王的身上有海量的真氣瘋狂外泄。
這一掌,君無邪擊裂了寧王的洞天,他是刻意為之。
看著寧王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感覺到他的勢力正在瘋狂減弱,承淵真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高興不起來。
南靳、云舒、寒夜面面相覷。
隨即,云舒疾步向著君無邪和承淵證人所在的區(qū)域走去。
此時,承淵真人已經(jīng)祭出了重劍,他冷冷盯著寧王,重劍數(shù)十上百次的欲劈殺下去,但每次都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的眼神無比的復(fù)雜。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的重劍劈殺下去意味著什么。
那不僅僅是寧王一個人死亡了那么簡單的事情。
“師尊下不了手,我來殺他,斬下他的頭顱,擺放到師兄師姐們的墳前祭奠!”
君無邪說完,手里寒光一閃,便多了一柄中品圣劍,鋒銳的劍身流淌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對著寧王的腦袋斬了下去。
“小師弟!”
趕來的云舒急忙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
“公子,不要!”
幾乎同時,遠處傳來安寧哭泣的聲音,她跌跌撞撞奔跑著,滿臉的淚水,到了這里,撲通跪在君無邪面前,抱著他的腿,哭著哀求:“不要殺我父王,求求你了,只要能留父王一命,讓安寧做什么都可以!”
“讓開!”
君無邪腿部微微用力便將安寧直接震飛,將幾棵大樹都裝碎了,嘴角溢出血漬。
他掙開云舒的手,就要繼續(xù)往下斬落。
“無邪!”這時承淵真人抓住了他握劍的那只手,嘆息道:“此事,到此為止吧,所有的恩怨至此兩清……”
他用盡了力氣說出這句話,心里的滋味復(fù)雜難明。
他知道不能讓無邪殺了寧王,否則他與安寧之間要如何相處?
寧王死在真武峰的任何人手里,都會對未來造成很大的影響,也會因為安寧之故而影響到他。
“謝謝承淵真人,謝謝公子,謝謝云舒姐姐!”
安寧踉踉蹌蹌跑來,跪在地上不斷給承淵真人磕頭道謝,哭著抱起氣息微弱的寧王匆匆離去。
“你們走吧,為師想靜靜?!?
君無邪點了點,舉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間。
下一刻,與他便出現(xiàn)在了婧雅所住的山谷里。
他沒有進屋,而是站在瀑布水潭前,靜靜看著那銀色匹練般的瀑布,沖擊在水潭中,濺起無數(shù)的水珠。
“心疼安寧丫頭了么?”
婧雅悄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
“婧姨?!?
君無邪轉(zhuǎn)身看著她,輕輕喊了一聲。
“心里很難受吧?”
婧姨張開雙手抱著他,道:“她會想明白的,安寧那么聰明。你站在這樣的位置,也只能這樣做,這件事情處理的還算完美。”
“我只是在想,最終沒有殺了寧王,是否對得起死去的師兄師姐們……”
“你呀,怎么對不起他們了?如果不是你,寧王會甘愿謝罪,自斷一臂與雙腿嗎?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世間事,本來就無法徹底隨心所欲。為了青州將來的發(fā)展,為了日后長遠之計,你只能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或許吧。”
君無邪嘆了嘆不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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