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真弓也精通岐黃之術,知道他此時應該感覺饑渴,見其醒來,便端來一碗湯水,“餓不餓?”
長生虛弱非常,在搖頭和開口之間選擇了難度較小的后者,“不餓?!?
聽他這般說,武田真弓也沒有堅持喂他,放下瓷碗轉身相對,等他說話。
“我暈了多久?”長生低聲問道。
“今日十五?!蔽涮镎婀f道。
對于自己昏迷了半個月長生并不感覺意外,因為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價,自己以居山修為反殺一名太玄和一名洞淵,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
“他們都在外面,你要不要見他們?”武田真弓問道。
長生搖了搖頭,本想問武田真弓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些旁枝末節(jié)不重要,眼下自己傷勢嚴重,隨時可能再次暈厥,有限的精力必須用在重要的事情上。
“日本人知不知道你在照顧我?”長生問道,此時日本已經(jīng)成為官方的正式稱呼,倭人倭寇則是世人對日本人的俗稱,帶有很重的敵意,面對武田真弓,長生自然不能稱他們?yōu)橘寥恕?
武田真弓搖頭,“不知道?!?
聽得武田真弓語,長生如釋重負,倭人不知道武田真弓在照顧他,就說明武田真弓是事后趕來的,并未參與先前的戰(zhàn)事。
“四師姐,眼下大唐與日本戰(zhàn)事已起,你是日本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長生說到此處略做停頓,待得喘息回神之后再度說道,“你不要繼續(xù)留在中土,當早些回返日本?!?
見武田真弓黯然不語,長生再度說道,“你不用犯愁,我會設法為你準備一艘大船,自登州出發(fā),趕赴日本?!?
聽得長生語,武田真弓眼圈泛紅,苦笑搖頭,“老五,不要費心了,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長生聞心中猛然一凜,本想追問原因,但閃念過后卻不曾開口,因為事情顯而易見,龍脈圖譜當日是武田真弓偷偷交給他的,而今事情敗露,武田真弓已經(jīng)成了倭人眼中的叛徒。
“四師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長生輕聲問道。
武田真弓緩緩搖頭,眼神之中多有茫然。
短暫的沉吟之后,長生做出了一個極其重大的決定,隨即正色開口,“四師姐,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日本人重新接納你。”
武田真弓聞震驚非常,疑惑錯愕。
長生先前說了不少話,感覺自己還能堅持,便沖武田真弓說道,“四師姐,你下去休息一會兒,將他們喊進來?!?
武田真弓點頭過后離座站起,開門出去。
此番進來的不再是大頭自己,片刻過后李中庸陳立秋和大頭等人盡數(shù)圍在了床邊,武田真弓不在其內(nèi)。
“老五,感覺如何?”李中庸關切詢問。δ.Ъiqiku.nēt
“哈哈,老二,你問了句廢話,他現(xiàn)在的感覺估計不會很好?!标惲⑶镄Φ?。
見長生眼珠轉動,李中庸猜到他心中所想,“別擔心大師兄,他好著呢,只是他太過魯莽,我們怕他吵著你,便沒讓他進院子?!?
聽得李中庸語,長生松了口氣。
大頭等人是長生的下屬,李中庸和陳立秋在,他們不便搶著說話,陳立秋也只是看似輕松,實則內(nèi)心關切非常,“你重傷在身,不要說話,聽我們說?!?
略做停頓之后,陳立秋繼續(xù)說道,“你以一己之力殺掉敵方兩大高手,我們趁機扳回劣勢,盡殲來敵,一百三十幾人,無一漏網(wǎng)。”
長生聞滿心欣慰,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他一直追求全殲并未嘗敗績,但全殲卻并不只是為了虛名,因為此番倭國派來了八大家族,年夜突襲的只是其中之一,全殲來敵能夠最大程度的震懾倭寇,令他們不摸底細,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有知曉內(nèi)情的倭寇跑回去告知其他倭寇己方打的極為艱難,其他七大家族就可能趁虛而入。
“我們知道你想達到怎樣的效果,”陳立秋繼續(xù)說道,“故此在最后關頭,老二不惜點燃了用以守城的兩尊萬箭火炮,萬箭齊發(fā),只為射殺七八個漏網(wǎng)之魚?!?
長生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知道萬箭火炮是什么,卻知道二師兄李中庸精通火器造物,陳立秋口中的萬箭火炮應該是某種火藥與箭矢結合的守城器械。
“對別人狠不可怕,可怕的是對自己狠,”陳立秋難得正經(jīng),此時卻是一臉嚴肅,“你小子是真狠哪,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種人呢?!?
長生沒有接話,只是回以苦笑,實則他并不是個亡命之徒,之所以拼命是因為深諳陰陽之道,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得失的本質(zhì)其實很簡單,就是拿自己有的,換自己要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