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玄鳳島的變故和那些霪邪女子的侵擾,長生對這茫茫東海生出了諸多忌憚,這地方雖然遠離中土卻并不太平,可謂暗流涌動,危機四伏,趕緊走,少磨蹭。
三更時分,長生看到了自己先前與大頭落腳的那座島嶼,雖然之前大頭等人已經通過靈氣信物告知他己方眾人已經乘船離開,他還是落于小島略做停留,確定大頭和黑公子當真不在島上,這才驅使火麒麟重新升空。
拂曉時分,來到東海之濱,見到下方的大片陸地,火麒麟多有驚慌,彷徨躊躇,遲遲不愿涉足。
起初長生還以為火麒麟不愿飛往陸地是因為生于東海,自身氣息與陸地的氣息犯沖不合,不過在幾番安撫鼓勵之后,火麒麟最終還是飛上陸地上空,這便表明火麒麟不愿踏足陸地與氣息無關,而是此前它從未踏足過陸地。
這一情形令長生多有疑惑,火麒麟的原主人為何只在東?;顒樱⒉惶ぷ阒型恋亟??還有先前見到的那些霪邪女子,都有飛禽為坐騎,隨時可以到中土搶奪年輕男子,但是看她們之前的表現,貌似并未這么做,這又是為什么?
再者,歃血盟的眾人和玄鳳島的那些道人,多為紫氣高手,甚至不乏太玄高手,這么多紫氣高手,若是現身中土定然可以橫行無忌,肆意妄為,但中土卻從未聽說過這些人,是他們不愿來到中土,還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禁忌,令他們不得踏足中土?
火麒麟在長生的鼓勵和安撫之下騰云西去,經過江淮碼頭時低頭俯視,發(fā)現碼頭上的兩艘大船果然已經不在了,繼續(xù)西去,又到得麒麟鎮(zhèn)上空,擔心被倭寇發(fā)現行蹤,長生也不敢授意火麒麟低飛細看,只能自高空俯視觀察,麒麟鎮(zhèn)上有倭寇,但人數不多。
飛過麒麟鎮(zhèn)之后,長生授意火麒麟偏向西北,徑直趕去巴圖魯等人所在的舒州城。
上午辰時,長生風塵仆仆的來到舒州城外,為了不驚動城內民眾,長生便選擇自城外的樹林降落,將火麒麟拴在樹上,略做安撫之后步行進城,去見巴圖魯等人。
舒州此前曾經遭到朝廷長時間的圍困,物資匱乏,民生艱難,而今被朝廷招安,民生諸事已經恢復正常,與他們初來之時已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象。
長生進城之后率先自街上買了一頂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孔,舒州離麒麟鎮(zhèn)不足千里,得提防有倭寇的奸細混跡城中。
到得府外他也沒走大門,而是徑直翻墻而入,避開府中閑雜人等,來到李中庸的住處。
李中庸喜歡搗鼓機關造物,也不知在院子里設置了何種機關,他剛剛踏足正北屋內便傳來了小鑼敲擊的聲響,李中庸隨即發(fā)聲問道,“誰呀?”sm.Ъiqiku.Πet
長生四顧無人,低聲說道,“二師兄,是我?!?
聽得長生聲音,李中庸急忙開門而出,李中庸未穿長袍,只穿了一身中衣,頭上戴著一個銅制圓箍,而那圓箍上還連接著一個圓形的銅環(huán),銅環(huán)正對其左眼,透過銅環(huán)看他眼睛足足比右眼大了一倍。
就在長生疑惑皺眉之際,李中庸抬手摘下了頭上的銅箍兒,銅環(huán)一去,左眼隨即恢復正常,“老五,你怎么回來了?”
擔心被人看到,長生便沒有接話,而是快步進屋,李中庸的房間里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雜物,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李中庸關上房門,隨手拉過一把椅子,“搞什么呀,怎么鬼鬼祟祟的?”
長生隨口說道,“我先前重傷臥床,耽擱了不少時間,為了奪回先機便用了調虎歸山之計,將日本派來中土的八大家族暫時引回去了,我現在應該在去往日本的船上,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年關當夜倭寇前來突襲時李中庸也在場,知曉內情,聽得長生語,瞬間了然,“此地人多眼雜,你不該過來?!?
“我有正事兒,馬上就走,”長生說道,“大師兄和三師兄呢?”
“在府上吧,我去喊他們,你先坐會兒?!崩钪杏罐D身出門,待得邁出門檻兒又回頭叮囑,“屋里的東西你不要亂動?!?
“放心好了?!遍L生點頭,屋里除了亂七八糟的古怪玩意兒,空氣中還彌漫著硝石硫磺的氣味,李中庸瞎搗鼓的時候引火自焚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他可不敢亂動屋里的東西。
李中庸離開之后,長生自椅子上坐了下來,在李中庸工作的桌案上他發(fā)現了幾個扁平的木盒和一沓符紙,符紙都是空白的,木盒的樣式也很奇怪,由多個部件組成,先前他曾經委托李中庸幫他造一個可以快速畫寫符咒的符盒,桌案上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殘次品。筆趣庫
李中庸的桌上正中位置放著一個圓形的鐵球,在他來到之前李中庸應該正在搗鼓這個鐵球,由此可見他想要的東西李中庸已經造好了,只是沒有擺在桌案上。
就在長生四顧尋找之際,外面?zhèn)鱽砹税蛨D魯的聲音,“正吃著飯呢,啥事兒不能等吃完飯再說?!?
三人的腳步聲,但說話的只有巴圖魯自己,不多時,房門打開,三人走了進來。
見到長生,陳立秋并不感覺意外,但巴圖魯很是吃驚,“哎呀,老五,你啥時候來的?”
長生起身笑道,“剛到?!?
“吃飯沒?肯定沒吃,”巴圖魯轉身想走,“你等著,我給你殺豬去。”
陳立秋伸手拉住巴圖魯,“別忙活了,他肯定不是來吃飯的?!?
長生點了點頭,轉而沖巴圖魯說道,“大師兄,我給你弄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