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上的吉服如今由一層墜著珍珠流蘇的繡龍鳳大紅綢布蓋著,不掀開是看不出什么異樣來的,但不管是阿磐還是南平,都知道這里面的到底是哪一件。
阿磐端莊立著,赫然伸開雙臂,等著南平侍奉更衣。
南平扯著嘴角笑了一聲,“姐姐,可做好準備了?”
鳳冠已在頭上,阿磐輕笑,“放馬過來?!?
南平一手攥住蓋布,別過臉暗暗去瞧簾外的黃門侍郎,她大抵要撿最合適的時機,要在黃門侍郎看過來時掀開這張蓋布。
只可惜,王后更衣,宮人豈敢窺視。
黃門侍郎不敢窺視,南平便主動開口,引他來看,“汪大人...........”
黃門侍郎正要這廂轉(zhuǎn)頭,南平手中蓋布一扯,紅唇輕啟,正要張口,忽而白珠大驚失色,當先呼了一聲,“??!娘娘——”
被奪了先機。
黃門侍郎霍然起身,“白珠姑娘出了什么事兒!”
白珠駭白了臉色,用最簡單的話把事說清楚了,“汪大人,娘娘的吉服.........被人掉包了!”
黃門侍郎兩眼一黑,險些栽倒,得虧侍立一旁的宮人攙扶,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這便沖進珠簾,看見了婢子們手中大大展開的吉服。
那吉服領(lǐng)口袍袖皆繡著奪目的蕓薹。
黃門侍郎眼前又黑,大駭,“誰!誰........誰敢這么干?”
趙媼這便一口咬死了南平,伸手指著南平,“是她!是她干的!難怪啊!難怪她昨日就死乞白賴地要來侍奉娘娘更衣,就是要趁娘娘大婚從中作亂!”
黃門侍郎眼前黑了又黑,驚愕地朝南平望去,驚得合不上嘴巴,“南.........南平公主?”
這番局面南平必定早已經(jīng)猜到了,雖先被剪羽翼,又失先機,立時就反口駁了起來,“胡說八道!這吉服我碰都未碰!是你趁夜去蕓薹宮盜來,還想栽贓到我頭上,趙媼,你休想!”
趙媼不理會南平,轉(zhuǎn)身朝著黃門侍郎,“趙人就是趙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趙國公主是要趁趙厲王走前,禍亂晉國的宮闈,使大王與王后離心!汪大人明鑒!”
說著話,猛地扭頭指向南平,“你,趙國蛇蝎!”
阿磐趁機加了一把火,氣得鳳翅驚顫,身子一晃,佯作要摔倒,“原來是你........南平!你干的好事!”
兩旁婢子連忙將她攙扶穩(wěn)了,驚叫道,“娘娘!娘娘息怒,娘娘千萬當心身子??!娘娘...........”
嵐若一走,南平?jīng)]有幫忙說話的,一時間又氣又急,臉色紅漲,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呵斥,“趙媼!你竟敢胡亂語!你真當老天無眼,能叫你隨隨便便就血口噴人嗎!”
雙方正吵得厲害,又有宮人疾疾來稟,“娘娘,大人,大王的車駕已經(jīng)到階下了!”
趙媼忙道,“請汪大人千萬如實稟告大王啊!”
黃門侍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整理衣冠,抱了抱拳,“是,奴家這便先去向大王稟了?!?
罷一甩拂塵,這便岌岌了出殿。
謝玄說來就來了。
謝玄一進殿,眾人還在山呼萬歲,南平就奔了上去。
南平的眼淚也說來就來。
她撲至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委屈,“大王!平兒冤枉...........平兒冤枉...........大王為平兒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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