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頷首應下,一前一后,踏上了東宮門前的石階。
蕭璟生得面容溫雅,身量修長,一身新郎官的喜服,難得讓平日寡淡的面色,不那樣冷漠,可眉眼間,卻還是沒什么喜色,好似只是在辦一場,不得不辦的公事,哪里像是新郎官娶親。
杜成若也生得極為高挑,只比蕭璟略矮些許,便是穿著女子嫁衣,眉目也剛烈清冷,活脫脫似是哪家公子,偷穿了女裝的樣子,周身都帶著戰(zhàn)場廝殺數(shù)年的凌厲。
這二人,頂著兩張同樣出色的臉踏進東宮,不像夫妻,倒像老友。
那兩張臉上的表情,還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一對兒新婚夫婦進了東宮,拜了上首端坐的帝后二人。
從洛陽趕來的皇帝,敷衍的送了禮,隨意交代了幾句,就借口身子不適離席。
婚儀一切從簡,可該有的也自然都不能少。
東宮后院里,擺了許多的桌宴。
旁人不大敢敬酒,那景慧和尚,卻以水代酒,走到了蕭璟跟前。
“殿下娶妻,自是好事,只是不知,那養(yǎng)在東宮的婢女,您預備如何安排?”
景慧邊灌著蕭璟酒水,邊貼在他耳邊問。
一旁景慧的親生兄長,耳力極好,聽得此話,忙上前去拉了景慧。
“胡說什么呢,大喜的日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璟接過景慧遞來的酒,原本不準備飲,聽得這話,卻低眸飲盡了手中杯盞。
他在宗廟里,沒往玉碟上寫杜成若的名字。
可是從今日起,世人皆知,他娶妻立妃,而在這大喜的日子里,旁人提及云喬,就成了晦氣的語。
他心里明白,依著云喬的身份,只能做妾。
他也從來沒想過,娶她為妻。
在他看來,妻與妾,都是他的人,沒什么分別。
可今日,聽著景慧和他兄長這語,卻還是讓蕭璟,意識到了不同。
即便皇家嫡庶之別并不明顯,可做妾,到底是奴而非主。
蕭璟沒有回答景慧和尚的話,只在心里告訴自己,讓云喬生下長子,把孩子留在她身邊撫養(yǎng),來日做她在深宮的依仗,已經(jīng)是他此刻情濃之時,能給她的,最大的保障和優(yōu)容寵愛。
……
好不容易熬過繁瑣流程,蕭璟臉色已然帶了些被酒意暈出的薄紅。
皇后在東宮呆到酒宴結束,親自盯著嬤嬤送了蕭璟到太子妃住處。
“去,將本宮備好的解酒湯,給太子服下
皇后吩咐嬤嬤,那嬤嬤眼珠子轉了下,忙從餐盒里拿出備好的解酒湯,伺候蕭璟服下。
收拾妥當后,皇后瞧了眼榻邊的杜成若,擺手道:“母后先回宮了,你好生照料太子
杜成若恭敬應下,皇后起身出了這處寢殿,行至門外,扶了扶額頭道:“但愿這解酒湯,能起些效用,也讓本宮早日抱上嫡孫,解了這心頭憂慮
那湯,既有解酒的作用,又有暖情的功效。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