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貼著她,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在她耳邊警告道:“明寧,好自為之。別以為從前你做的事,就沒有旁人知曉。既然得償所愿就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再被我發(fā)現(xiàn)你的狐貍尾巴,我可未必會看在你死去的父親面上,再饒你一次
明寧白著臉,裝的無辜,聲音怯怯道:“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明白
杜成若懶得和她多費口舌,也不再語,徑直起身也出了軍帳。
另一邊,蕭璟已然抵達杜儀帳中。
太子大婚匆忙,杜儀又了解自己的女兒,自然不難猜出,那場在京城的婚事,只是一場戲,便只是如從前一般相處。
兩人端坐軍帳,聊起軍務(wù)。
杜儀并不知曉蕭璟記憶模糊,也自然不似京城的人,早得了皇后吩咐。
蕭璟記憶模糊,許多事都記得不大清晰,這才急著尋杜儀詢問,好讓自己心中有底。
西北缺糧缺銀,他原本想到的最壞的結(jié)果,是他抵達西北,便得知軍隊嘩變。
也做好了若是軍隊嘩變,要如何應(yīng)對。
這些年來,皇帝根本不想給西北半點銀錢。
早年間,西北的軍餉尚能支撐,連年的軍費開支,幾乎拖垮了西北,自蕭璟自少年時離開西北,許多年里一直是他和皇后掏著自己的府庫貼補西北。
在他眼里,這收不上稅銀,送不了美人的大漠,只有孤煙和長河落日,又無半點值錢的玩意,被漠北奪了就奪了,沒什么好在意的。
全然不會想,今日失了西北,來日便失河套,祁連山也從此不保。
之后,一旦中原生亂,北方的胡族,就能長驅(qū)直入飲馬黃河。
他只在意他做皇帝這一世的快活,哪管數(shù)十年過去,他死后的洪水滔天,和后人百姓如何。
可蕭璟到底和皇帝不一樣。
蕭璟少年時便在西北疆場撒過熱血,最知道這茫茫大漠之下,是多少中原將士的尸骨。
西北淌著的血,說不準(zhǔn),都比此地的水要流得急切。
幾代人,守了數(shù)百年的國土,哪里能棄。
軍帳外風(fēng)聲烈烈,軍帳內(nèi)靜寂肅穆。
蕭璟親自給杜儀倒了盞茶,奉到他跟前。
聲音懇求至誠,由衷道:“數(shù)年不見,將軍風(fēng)采依舊,大敵當(dāng)前,蕭璟以茶代酒,多謝老將軍這些年來苦守西北
杜儀頓了下,瞧著眼前的蕭璟,不由的想起許多年前,蕭璟還是個小少年時的模樣。
那時他還不知曉他是皇子身份,只以為是個尋常送來參軍的京中破落貴族家的膏粱子弟。
也是,尋常人家,但凡還有富貴出路,哪會送家中尚未及冠的孩子從軍。
更何況,是皇族出身的皇子呢。
皇后舍得將膝下獨子送來西北,也是走的最對的一步棋。
不是西北的血色,養(yǎng)不出后來長安城里殺伐果決的儲君。
許多年過去,前些時日,聽聞他在江南強奪了個人婦,杜儀也曾想過,少年時英勇無畏一腔熱血的蕭璟,會不會也成了當(dāng)今皇帝一樣的人。
直到今日再見他親赴西北,瞧著眼前這個,和少年時相比,更冷寂,更鋒銳的他。
杜儀想起當(dāng)初自己瞧著那人還沒長槍高的少年郎,身上累累血痕,倒下又爬起的模樣。
意識到他和當(dāng)今皇上,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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