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一切如常呢?
“確定是一切如常?無甚傷心情態(tài)?”
下頭人如實道:“是,一切如常,無甚傷心態(tài),倒是杜老將軍,傷心的病了一場。”
蕭璟眉心蹙得更緊,只覺這事更加不對。
下頭人見狀,適時道:“屬下聽聞,那喬家公子一貫和杜少將軍不睦,雖與杜老將軍關系甚好,敬如親父長輩,可對杜少將軍,卻是針尖麥芒般兩不相容。杜將軍無子,只杜少將軍一女在軍中深耕多年,偏杜將軍并不喜歡女兒從軍,如今喬家公子到了西北,杜將軍一力扶持,隱有彈壓自己女兒之勢,喬家公子若要爭西北兵權(quán),杜少將軍也是攔路石,故而兩人久已不和?!?
不對,還是不對。
旁人也便罷了,蕭璟卻是清楚喬玄光和杜成若的首尾的。
既是男女私情在,焉能一方死,而另一方毫無傷心態(tài)。
“讓人在西北再查查?!彼谅暦愿赖?。
一旁皇后派來的人垂首又道:“娘娘的意思是起復趙琦,殿下您看……”
能不能起復趙琦,關鍵在上官玥。
若是起復趙琦只在江南行事,那倒無甚大礙,蕭璟原本的打算也是要趙琦在南邊邊地好生受幾年苦再把人調(diào)回來,不說官復原職,起碼不會在邊地蹉跎一輩子。
只是西北之地……
上官玥畢竟是漠北出身,和趙琦勾纏了這么些年,如今又懷了趙琦的孩子。
趙琦既然能為她糊涂一次,那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shù)次。
蕭璟心里明鏡一般,故而連流放責罰他,都沒把人往西北地界處置,反倒扔到嶺南去了。
如今若要把人調(diào)去西北起復,有上官玥在,蕭璟實在無非信趙琦行事。
他吐了口濁氣,同皇后處來的宮人道:“回去告訴母后,待趙琦吃夠了教訓,孤會在南邊給他找個職缺干著以觀后效,至于西北,趙琦不適合?!?
而后,話音微頓,捏著眉心思量了幾番,最后道:“去信兒西北,孤給喬家公子一個月的時間,若能彈壓住西北各方勢力,孤允他整合杜成若手下勢力,同杜老將軍共掌西北,若是他不能勝任,一個月后,會有新的西北主將自長安赴任?!?
話落,擺手讓人退了出去。
過了會兒,書房里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貼身伺候的幾個內(nèi)侍,近前去奉了盞茶。
“殿下,過兩日就是您的生辰,只是杜少將軍畢竟剛?cè)ィ骂^人拿不準今年您的生辰如何操辦?”
蕭璟接過茶盞抿了口,回道:“不必辦了,屆時孤在山莊歇個兩日。”
話落,扣下杯盞,提了句:“安排一下,孤生辰那日,會帶云喬去京郊侯夫人墓地處拜祭?!?
語罷,重又看向手邊折子。
這幾日西北事務催得緊,他忙得分身乏術,實在抽不出空,就連每日從山莊遞來的密信,都好幾日未仔細看了。
只是問了下人,大概知道云喬沒什么異樣只是夜里不大安眠,吩咐了大夫開些安神的東西先養(yǎng)著,也就沒再多問。
但凡他多問幾句,或是有精力仔細瞧瞧那每日的密信,或許已經(jīng)察覺到了。
可他恰好沒有精力,恰好忙得腳不沾地,恰好,疏忽了對云喬的看管。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