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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小說網(wǎng) > 朱銘 > 0018【家父當(dāng)年駕船出海】

0018【家父當(dāng)年駕船出?!?/h1>

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古皆如此。

等到第二天,附近村民出門干活,全都有意無意朝這邊繞。

雖然沒人再出不遜,但他們看到朱銘和朱國祥,臉上便浮現(xiàn)出怪異的笑容。

即便朱家父子躲屋里,村民也能看到院中那匹瘦馬,然后眼神不自覺的往屋內(nèi)瞟去。

半上午吃飯時,婆媳倆愁容滿面。

最后還是沈有容安慰婆婆:“姑母莫要憂心,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別個亂嚼舌頭?!?

“唉,俺們兩個不怕,”嚴(yán)大婆看向?qū)O兒,“這事要傳到四里八鄉(xiāng),就怕祺哥兒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娘怎生的不守婦道……”

沈有容瞬間沉默,她自己能挺住,但孩子怎么辦?

朱國祥見婆媳倆為難,起身抱拳作揖:“是我們考慮不周,給兩位帶來麻煩了。不如這樣,請借一些粟米和食鹽,我們父子搬到山里去住,等近了四月初二的壽宴再下山?!?

沒等兩位婦人開口,朱銘就說:“搬出去住有個屁用,謠已經(jīng)在村里傳開。別說我們離開村子,就算我們離開西鄉(xiāng)縣,這謠也會繼續(xù)往外傳,而且越傳越臟,越傳越離譜?!?

此一出,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朱銘問父親:“你知道明星翻車怎么‘辟謠’嗎?”

“發(fā)布公告?”朱國祥道。

“你們這些體制內(nèi)的老同志,完全不知道如何搞宣發(fā),更不曉得如何做危機(jī)公關(guān),難怪出恁多丟人現(xiàn)眼的事,”朱銘怒其不爭的糾正道,“是轉(zhuǎn)移民眾注意力!謠就是談資,而傳播謠,是一種能彰顯自我的社交方式。只要給他們足夠的談資,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就沒人再關(guān)心最初的謠了?!?

“有道理,你有什么辦法?”朱國祥對此頗為贊同。

朱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跟老夫人、沈娘子,帶著祺哥兒去山里躲一躲,順便可以去山林里砍點(diǎn)柴。等你們下午回來,這事估計(jì)就搞定了?!?

“你有把握?”朱國祥表示懷疑。

朱銘笑道:“不說十成把握,七八成還是有的。幾個村中愚夫愚婦而已,忽悠他們有什么難度?”

什么體制,什么明星,什么翻車,什么危機(jī)公關(guān),婆媳倆雖然聽不懂,但她們知道朱家大郎有辦法。

嚴(yán)大婆去洗碗的時候,沈有容把桑葉擦干凈,對朱銘說:“大郎,俺把蠶糞掃了,桑葉也擦干凈了。到晌午的時候,麻煩你幫忙喂蠶。一共有六簸蓋蠶,俺把桑葉分成六摞,每個簸蓋喂一摞?!?

“放心吧,我曉得怎樣喂蠶?!敝煦懽孕艥M滿道。

如何喂蠶,朱銘當(dāng)然不懂操作,但他懂怎么支使免費(fèi)勞動力。

見朱銘拍著胸膛打包票,沈有容也不再多說,反正每天喂蠶四次,偶爾少喂一頓影響不大。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朱國祥便跟著婆媳倆,帶著孩子出門上山。

路過一塊麥地時,正好有村民在勞作。

那人瞧了幾眼朱國祥,主動打招呼道:“嚴(yán)大婆,砍柴去啊?”

“砍柴,家里柴禾不夠了?!眹?yán)大婆道。

“那你當(dāng)心,破路陡得很,下山別摔著。”這村民似乎還很善心,就是那笑容很怪,已經(jīng)打主意回家聊八卦了。

嚴(yán)大婆道了聲謝,便加快腳步前進(jìn),總感覺被人盯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到了半山腰,是大片的茶場,這里看不見幾個人。

沈有容還是心中忐忑,問道:“朱相公,大郎真有法子?”

朱國祥保證說:“兩位放心,犬子雖然正事不干,但耍小聰明卻很厲害。幾個村民,應(yīng)該難不倒他。”

婆媳倆沒再多問,只能選擇相信朱銘可以平事兒。

……

家里只剩朱銘,還有匹瘦馬。

這貨手腳不怎么干凈,跑去抓了把豆子,攤手對馬兒說:“快來吃,偷的,賊香?!?

馬兒大喜,張嘴就嚼。

約莫半小時后,院外的小路上,有個莊稼漢扛著鋤頭經(jīng)過,忽然停下來偷瞧朱銘喂馬。

朱銘不躲不避,甚至主動招呼:“收工回家?。俊?

那莊稼漢是來看笑話的,此刻反而給整不會了,尬笑兩聲說:“啊……對對對,收工回家?!?

朱銘自我介紹道:“我叫朱銘,南方來的。”

“南方好,南方暖和?!鼻f稼漢只能尬聊,完全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

朱銘又說:“油菜就快收了,這位大哥要不要幫工?”

莊稼漢連忙搖頭:“不要幫工,俺家有勞力。”

朱銘笑道:“需要幫工就喊一聲,我也沒個生計(jì),只想賺幾頓飯錢。”

“好嘞,俺幫你留意著,哪家要幫工就喊你。俺……俺家里有事,就先走了。”莊稼漢倉促結(jié)束這次交流。

朱銘揮手送別,自來熟道:“大哥好走,有空常來玩。”

過了一陣,又來個中年婦女。

“嬸子好,俺叫朱銘,南方來的?!敝煦懘蟠蠓椒秸f道,還學(xué)著本地口音自稱“俺”。

這中年婦女也是個自來熟,見朱銘主動搭話,頓時燃起八卦之魂:“后生是南方哪里的?”

朱銘隨口胡謅,撿遠(yuǎn)了說:“俺家住在廣南路。”

中年婦女追問道:“廣南路在哪?俺只曉得梓州路、夔州路、京西路,還真沒聽說過廣南路。”

朱銘說道:“遠(yuǎn)著呢,在荊湖路的更南邊?!?

“荊湖路又在哪?”中年婦女愈發(fā)好奇。

朱銘招手道:“嬸子且進(jìn)來說,俺給你畫地圖?!?

“那可好得很。”中年婦女站在門外,笑呵呵等待朱銘打開院門。

朱銘把這婦人請進(jìn)來,拿根棍子在地上畫簡易地圖。簡易得不能再簡易,大宋疆域被他畫成一塊餅:“這就是俺們大宋,官家的皇城開封在這里。這里是利州路,下邊是嬸子說的梓州路、夔州路。這邊是荊湖路,更南邊就是廣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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