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付的錢?!?
史今說完,將兜里的五百塊丟到桌子上。
“什么?”池錚瞥了一眼。
“那女的給的。”
池錚咬著煙,舔了舔門牙。
“她什么樣?”
史今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挺漂亮一女的,掃肩發(fā)??粗褪悄欠N溫柔賢惠型的”
池錚一時沒出聲。
“我說,你什么時候主動問過一個女的?”史今話音一轉(zhuǎn)。
他將煙拿了下來,夾在指間。腦袋里一閃而過那個身影,隨后彈了彈煙灰,背靠在玻璃柜上。史今來了勁,從椅子上起來,半趴在他跟前的柜子上,看著池錚:“怎么,對人家有意思?”
池錚看了他一眼。
“我對你有意思?!?
史今靠了聲。
池錚笑了一下,兜里手機(jī)正響了。他掃了一眼來電,快速接起。
“媽?!?
那頭陳思輕笑了下,“就問問你晚上回不回來,我讓楊媽給你留飯。
池錚目光溫和,“回?!?
“好,騎車注意安全?!?
“嗯?!?
掛掉電話,池錚將剩下的煙抽完。他平時一周回去住兩三晚,這幾天一直忙著接活回的少。算下日子,下個月一號陳思該去醫(yī)院復(fù)檢了。他低著頭,又點上一根。
史今尋著時候問:“阿姨最近身體怎么樣?”
“挺好?!彼f。
史今斟酌了下,問他。
“我說,昨天提那事兒你真不再想想?”
池錚臉色冷了下來。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總得想想阿姨吧?!笔方癜櫭?,“看病花錢,你現(xiàn)在手頭能有多少。當(dāng)年那事兒都過去那么久了,你他媽怎么老放不下?”
池錚咬著壓根,操了聲。
那樣兒簡直要多混有多混,史今暗罵了聲自己多嘴,一時噤聲。池錚垂眼盯著地面,將嘴對準(zhǔn)煙狠狠吸了一口。他想起那時候陸懷雙眼通紅的那折磨樣兒,頭就疼得厲害。
“這事兒以后別提了?!彼渎曊f。sm.Ъiqiku.Πet
鋪子外頭,夕陽西下。
孟盛楠回到學(xué)校公寓的時候天還亮著,她洗了幾件衣服晾在陽臺上。然后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拿起手機(jī)翻著看。窗外漸漸變得漆黑,七層樓的位置剛好撞著楊樹末梢。
小房間里,暖黃的燈光鋪滿一屋。
后來的幾天,她身邊又平靜了下來。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有看到手機(jī)的時候才會偶然想起那個人。就這樣每天待在辦公室批閱作業(yè),上課下課。那段時間,她也不是很忙。剛好趕上8班的班主任懷孕休假,學(xué)校便讓她暫時做代班老師。
一開始還好,之后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七月底升旗那天,學(xué)校紀(jì)委通查全年級。他們班有一個男生總是曠課不來學(xué)校,家長管不了,一來就找學(xué)校要人。教委辦能怎么說,就找班主任要句話。
孟盛楠沒法子,到處跑。
那天跑了好幾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成。戚喬電話來的時候天差不多黑了,她剛好走到一個網(wǎng)吧門口。人走得也累了,就停在一旁歇息。
“干嘛呢你喘成這樣?”
她抿了抿干澀的唇,“找個學(xué)生?!?
“你找?”
“嗯?!?
戚喬皺眉,“人父母呢?”
“現(xiàn)在的家長厲害了,出事就找學(xué)校要人,學(xué)校呢就找我們要人。”
孟盛楠自嘲的笑了笑,戚喬罵了句臟話。
“行了,回頭再聊。”
她說完掛了電話,看了眼四樓網(wǎng)吧的位置。從學(xué)校一路找了過來,到現(xiàn)在少說也有十里路了。孟盛楠蹙緊眉頭,一鼓作氣爬上樓。網(wǎng)吧里有些暗,那味道也大。
乍眼一看,界面全是游戲。
她沿著中間過道往里走,本來沒抱什么希望。剛要掉頭走就看見里邊角落那個學(xué)生,正低著頭玩的專心致志。孟盛楠總算是松了口氣,慢慢抬腳走過去。
男生覺察到頭頂?shù)纳碛?,下意識的抬頭。
“孟老師”
她嗯了聲,“玩的什么?”
男生拘謹(jǐn)?shù)恼酒饋怼?
孟盛楠掃了眼,又將視線落在他身上,“dota?”
“老師你知道?”男生愣了。
孟盛楠笑了下,“這樣吧,打個賭怎么樣?”
“什什么賭?”
“一局定輸贏,我贏了你跟我回去,輸了的話隨你?!?
旁邊頓時有幾個學(xué)生覺得新鮮,湊過來叫好,一時氣氛上漲。兩人一人一臺機(jī)子,玩的是meepo。這個是dota里比較難玩的,手速要求較高,分身死一個就全out。男生遇到挑釁,躍躍欲試。很快,身后聚集的人愈來愈多。
比賽也慢慢進(jìn)行到高潮。
孟盛楠快速敲著鍵盤移動,眼前的一切好像讓她產(chǎn)生了幻覺。仿佛又回到二○○四年夏天,她隔著很多人安靜的注視著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彈指一揮,夢一場。那么多個夜晚,她守著寂寞苦練的日子好像是昨天發(fā)生一樣。
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從電腦里傳了出來,男生頓時泄氣。周圍人也愣了,沒想到所有人看好的男生被一個女人打敗了。周邊一時誰都沒反應(yīng)過來,靜悄悄的。
“玩的不賴?!?
一個突兀熟悉的男聲募得低低響起,孟盛楠后背一僵。.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