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盛楠語無倫次。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不行,你說在哪我得去看看,他——”
陸懷沒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
“他說不讓我告訴你,就怕你這樣?!惫P趣庫
孟盛楠咬著下唇?jīng)]了聲。
“沒大事兒,車子開的快了闖紅燈撞了個富二代。他急著先跑來醫(yī)院,那瘋子非要找警察,我和史今在后頭攔了半天沒用,剛被條子帶走?!?
孟盛楠:“……”
這叫沒大事兒么。
“放心,蹲一晚明兒就出來了?!彼f的輕松。
孟盛楠胸腔卻堵得不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在外頭待的太久,該進去照顧陳思和消化陸懷的話。剛推開門又被陸懷叫住,孟盛楠回過頭。
“他這次從頭再來,多半是因為你。”
醫(yī)院的夜晚安靜的像深山古廟,風(fēng)吹草動都格外清晰。孟盛楠站在窗前,看著外頭,雨濺在玻璃上,嘀嗒嘀嗒。她站了一會又坐回病床邊,陳思的臉病如白紙。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應(yīng)該是比今夜不知驚心動魄了多少倍,池錚竟然白了頭。
腦溢血突如其來,你擋不住招魂令。
那一夜,孟盛楠一直沒睡,將就著到天亮。她趴在陳思旁邊,感覺到女人揉她的頭發(fā)。孟盛楠瞇著眼抬起頭,女人笑,“昨晚累壞了吧?”
孟盛楠搖頭。
“您哪里還難受么?”
陳思:“不難受?!?
后來醫(yī)生過來檢查完走了,孟盛楠打了飯回來。她怕陳思問起池錚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提心吊膽想著怎么說。陳思沒什么勁兒,孟盛楠一口一口的喂。
女人看她:“你衣服都潮潮的,一會兒回家休息去?!?
“我不累?!?
陳思笑,“我看不出來呀?!?
孟盛楠想扯個嘴角哪怕是笑一下也扯不出來。
“阿錚真是好福氣?!?
孟盛楠:“您醒來前他剛回店鋪那邊,一會就來了?!?
陳思慢慢點頭。
“昨晚他嚇著了是吧?”女人輕聲問她。
孟盛楠沉默了一下,“有點不像他?!?
陳思笑了笑,“這孩子心思重,我知道。兩年前我突然犯病他嚇壞了,我睡了好幾天醒過來,他兩鬢白完了。他就是什么也不說,我這個當(dāng)媽的怎么會感覺不到呢?!?
孟盛楠鼻子有些酸。
“他就是心思太重了。”陳思嘆氣。
孟盛楠看了眼毫無動靜的門口,視線又悄無聲息的移回來。
“現(xiàn)在都好起來了?!?
陳思:“說的是啊?!?
孟盛楠將碗筷收拾了下,倒了杯熱水晾著。陳思讓她回家,孟盛楠不肯,說等池錚過來再走。陳思累了,又睡了過去。孟盛楠抽閑想打電話問,池錚的不通,她又沒陸懷他們的電話,只能干等著。
她坐不住。
陳思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中午,孟盛楠在樓下買了水果給她剝橘子。
“回去睡會吧。”
孟盛楠:“沒事兒?!?
“他忙起來沒個時間的,我知道?!?
孟盛楠怕陳思想多,正要說話,病房門被推開。她立即回頭去看,池錚胡子拉碴兒的,還穿著昨晚的襯衫黑褲,就這么走了進來。那一剎那,孟盛楠特想哭。
池錚笑的人神共憤。
“怎么你們倆都這么看著我?”
陳思嗔了他一眼,孟盛楠偏過頭。
“盛楠照顧我到現(xiàn)在還沒離過身,你跑哪兒去了?”陳思問。
池錚‘嗨’了一聲笑。
“真出了點事兒走不開,我昨晚可是看著您安全才離開的,天地可證?!?
陳思:“臭小子?!?
池錚看了孟盛楠一眼。
“盛楠也可以證明,是吧?”
從昨晚到現(xiàn)在,這是他第二次叫她盛楠。
孟盛楠躲開他的注視,陳思看在眼里,道:“行了,你們倆聊去,讓我睡會?!?
“您沒話和我說了?”
陳思哼了一聲,“沒有。”
“嘖?!?
孟盛楠心里悶的厲害,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老師,晚上再過來看您?!?
“你們倆一塊回,我這邊沒事。”
孟盛楠笑了下,“不用,讓他陪您多待會兒。”
她說完,去看池錚。男人目光如炬,眉頭輕蹙起。孟盛楠側(cè)過眼,從他身邊經(jīng)過離開。天氣陰涼沒什么溫度,孟盛楠坐車到學(xué)校。一回屋就去洗澡,她心堵的難受。
花灑淋在身上,水順頰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浴室出來,套上長白t恤就坐到陽臺去吹風(fēng)。風(fēng)吹過來,人也清醒了??蛷d里,廣播還開著。男女主播在聊有關(guān)青春的話題,時間很快就沒了。幾年后,孟盛楠想起當(dāng)時的心情,she的你曾是少年恰到好處。
“許多年前,你有一雙清澈的雙眼。奔跑起來,像是一道春天的閃電?!?
突然,門鈴響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