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再被無緣無故丟下了?!?
她從出生起,就總是被丟下。
十八年來不見父母,在關(guān)家,她一直都是個(gè)局外人。
好不容易,有了疼愛她的師父。
可某一天,她也突然消失了。
哪怕后來知曉真相,知曉她的迫不得已,但被拋下那一刻的迷茫,依舊讓她無法忘懷。
她理解他們的所有決定,甚至換做自己處在他們的位置,她也會(huì)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她理解,
不代表她不會(huì)委屈。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懂事的。
生來懂事,也不是她一直被妥協(xié)的理由。
所以,
她不要了。
……
姜栩栩說完就不再開口。
海面上各自忙忙碌碌,他們兩人的對(duì)方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少人的注意。
海面上的黑霧散去,海風(fēng)裹挾著海水的濕咸吹過,讓人平添某種壓抑。
褚北鶴在聽到她理由的那一刻,心臟不自覺地揪緊。
不是心痛,更像是……心疼。
或許,也有懊惱。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再次開口,問她,
“要怎么做,你才愿意重新收下它?”
他想問的其實(shí)是,要怎么做,她才不會(huì)難過。
他問得認(rèn)真,姜栩栩便也認(rèn)真看向他,
“如果我說,我想用雷劈你呢?”
“可以。”
他回答得沒有任何猶豫。
姜栩栩只一瞬的怔愣,杏眸里透著叫人看不分明的意味,好半晌,卻道,
“這是你說的?!?
她也不管不遠(yuǎn)處還在各自忙碌的眾人,掏出包里僅剩的一張雷符。
紫色雷符,雖然比不上天雷,但卻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可以用金光召出紫雷的符篆。
沒有遲疑地將手中雷符往上一拋,姜栩栩看著他,雙手掐訣,口中緩聲誦念,
“天雷殷殷,地雷昏昏……”
紫色雷符亮起靈光,天空中開始聚起烏云。
“上有六甲,下有六丁?!眘m.Ъiqiku.Πet
周圍的人注意到天空的動(dòng)靜,順著靈氣波動(dòng)看去,注意到姜栩栩的動(dòng)作。
有人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離聽抬手阻攔。
“太上有令,定斬雷霆……”
頭頂黑云帶著閃電噼啪作響,姜栩栩看著面前的褚北鶴,見他沒有分毫動(dòng)搖,眼眸微閃,咬牙,輕聲落下最后一字赦令,
“轟。”
這是她念過最慢的咒訣。
但哪怕聲音再輕,紫雷的威力也毫不削減。
只聽咔嚓一聲。
頭頂黑云隨著她的這聲赦令,三道紫雷驀地朝著褚北鶴的方向直直劈落。
有人發(fā)出驚呼,還要試圖上前阻攔。
然而下一秒,只見三道紫雷準(zhǔn)確無誤地劈在褚北鶴的后方以及左右兩側(cè)。
他的身影被紫雷包裹,但雷電卻沒有半分擦過他的衣角。
褚北鶴微微蹙眉,看向她。
姜栩栩則是輕輕扯動(dòng)唇角,朝他露出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
看,她最后的手段也用過了。
他還是沒有回來。
是她輸了。
最后轉(zhuǎn)身跟著椒圖離開的時(shí)候,她說,
“褚北鶴,再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