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轉(zhuǎn)過身去,直視著長春伯,擲地有聲道:“伯爺既然說碧春樓的人看到有人女扮男裝混進去的,何不當(dāng)著街坊鄰居們的面把那人叫來。那人一見我三哥的面,自然便知道是不是他了?!?
“對呀,叫碧春樓的人過來唄?!眹^群眾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聽喬昭這么說,立刻嚷嚷道。
長春伯冷笑一聲:“那位見過行兇者的婆子因為突發(fā)心悸,已經(jīng)死了!”
什么,死了?圍觀群眾立刻精神起來。
關(guān)鍵證人死了啊,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黎光文面色一變。
目擊者死了?這種巧合還真讓人頭疼!
雖然冒出來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給他閨女作證,閨女算是洗脫了嫌疑,可正是因為這樣,目擊者才格外重要,不然就憑著長春伯府的小畜生昏迷前的話還有太醫(yī)的證詞,他兒子的嫌棄可就洗不脫了。
長春伯顯然也是篤定了這一點,冷冷道:“所以咱們還是去公堂走一遭吧,讓官老爺們來斷案就是了。官老爺們明察秋毫,自然會主持公道的。”
還要鬧上衙門?
圍觀群眾一聽,興奮之余不由懊惱,都到晌午吃飯的點了,早知道應(yīng)該帶上干糧的。人群后,楊厚承有些著急地嘀咕道:“黎姑娘情況有些不妙啊,拾曦雖然跑出去說黎姑娘和他在一起,算是把黎姑娘摘出去了,可她兄長好像有麻煩了。庭泉、子哲,咱們怎么幫幫她?。恳?,我出去說黎公子上午和我在一起呢?”
朱彥無奈搖頭:“你就別再添亂了,剛才一個不留神讓拾曦跑出去,已經(jīng)夠麻煩了?!?
“那怎么辦啊,就眼睜睜看著黎姑娘被刁難?”
朱彥看向一直沉默的邵明淵:“庭泉,你怎么打算?”
邵明淵越過人群看過去。
陽光下,素衣少女單薄如一片雪花,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化了,可她面上神情從容依舊,看不出半點驚慌。
“再等等看,我想黎姑娘應(yīng)該有辦法?!?
這個女孩子,并不是依附樹木而生的藤蘿,她本身就是一株白楊,一棵青松,驕傲從骨子里透出來。
有的時候,她需要的可能不是不合時宜的幫助,而是無聲的信任。
“可是,要是黎姑娘沒辦法呢?我真想不出她有什么辦法了?!睏詈癯袚蠐项^道。
邵明淵輕笑:“真的沒有辦法,不是還有我?!?
他看向面對著池燦時明顯軟了三分的長春伯,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我在,他們便誰也帶不走?!?
喬昭上前一步,與長春伯相對而立。
一高一矮,一魁梧一纖弱,可氣勢上卻不輸半分。
她半仰著素凈的面龐,與長春伯對視:“伯爺總是說要對簿公堂,難道現(xiàn)在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
“什么事?”少女平靜篤定的眼神讓長春伯難以忽視她的話,下意識反問。
喬昭笑笑:“比如,讓令公子醒過來?!?
“你說什么?”長春伯臉皮一顫。
長春伯夫人一聽她提到昏迷不醒的兒子,啐道:“醒過來?連最好的御醫(yī)都說我兒很難醒過來了,你說這話不是混賬嘛!”
這時一陣騷動傳來,有家丁模樣的人邊跑邊喊:“伯爺、夫人,小公子醒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