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一顆心徹底墜了下去。
他默默穿好衣裳,喊道:“黎姑娘?!?
“穿好了?”
“嗯?!?
喬昭這才轉(zhuǎn)過身來,面上已經(jīng)瞧不出任何異色。
“我昨晚——”
“昨晚邵將軍寒毒發(fā)作,我擔(dān)心穿著濕衣裳會加重你的病情,就替你把衣裳脫了?!惫P趣庫
“我——”
喬昭笑笑:“邵將軍昨天對我說,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什么禮數(shù)都沒有人的性命來得重要。我覺得邵將軍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她說著看邵明淵一眼,似笑非笑問:“邵將軍該不會要我負(fù)責(zé)吧?”
邵明淵陡然紅了臉:“黎姑娘說笑了?!?
他這樣說著,心里卻亂糟糟的,隱隱覺得昨夜沒有那么簡單。
他是睡得太熟了么,連黎姑娘替他脫衣裳都沒有知覺……
“邵將軍,我崴了腳,今天要走出去就靠你了。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
必須走出去,不然等邵明淵再一次寒毒發(fā)作,兩人就只能等死了。
“還不錯。”邵明淵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沉聲問,“黎姑娘昨天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草藥,你今天就醒不過來了?!眴陶衙鏌o表情道。
“多謝……”邵明淵依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
他知道這是直覺,而他也相信自己近乎本能的直覺。
他想,給他時間,他會慢慢想明白的。
“來,我背你?!鄙勖鳒Y半蹲下身。
喬昭沒有忸怩,抬手伏到他背上去。
少女柔軟的手落在肩頭,邵明淵目光無意中一掃,觸及對方手背上干涸的血跡,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猛然直起身來。
喬昭從邵明淵背上滑落下來,落地的瞬間邵明淵迅疾轉(zhuǎn)身,一手?jǐn)堊∷难苊饬怂_踝二次受傷的命運(yùn)。
“邵將軍?”喬昭皺眉。筆趣庫
邵明淵視線落在她散亂的發(fā)上,一不發(fā)。
“怎么了?”喬昭覺得某人眼神有些嚇人。
邵明淵聲音澀然:“黎姑娘頭發(fā)上有許多稻草。”
“是么?”喬昭下意識摸了摸頭發(fā),不以為意笑笑,“昨夜為了取暖抱來這些稻草?!?
邵明淵深深望著她,仿佛要望進(jìn)她的心里去。
他輕聲道:“可是黎姑娘衣裳上沒有?!?
那一瞬間,喬昭有種被揭穿的狼狽。
昨夜她與他皆未著寸縷,衣裳上當(dāng)然不會有稻草。
他這么敏銳干什么?而她卻因為昨夜的事到底是亂了心神,忽略了這樣的破綻。
“如果——”邵明淵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他依然不確定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事,該如何說呢?
“當(dāng)然沒有啊,我醒來清理過了?!眴陶研τ忉?,催促道,“邵將軍,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今天要是去不了大福寺,你再次寒毒發(fā)作的話,我就束手無策了?!?
“嗯?!鄙勖鳒Y暫且壓下心中疑慮,把喬昭背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終于爬上陡坡的二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相視一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