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給洪夫人診斷完,又給晏鴻之仔細(xì)查了體，最后確定他是半月板磨損。

這沒法治，只能針灸緩解疼痛,盡量避免劇烈運動。

晏鴻之長吁短嘆,在外頭跑了幾十年,老了卻動彈不得，愁煞人也。δ.Ъiqiku.nēt

程丹若卻沒放過他,又問起了他的日常飲食，痛風(fēng)犯過沒有？有沒有喝酒？最近還喝肉湯嗎？海鮮肯定不吃了吧？

晏鴻之額上瞬間見汗。

謝玄英見狀,反倒不忍，轉(zhuǎn)移話題說,等開春天暖和了，帶他老人家去莊子上踏青。

“好好，就這么定了?！标跳欀プC會，立馬改了話題,“許久不見丹娘，我來考考你?！?

程丹若：“啊……”

這下輪到她緊張了。

一老一小互相折磨了一通,最后決定下棋。

如今的程丹若早已不是寄人籬下的可憐孤女，晏鴻之對她的容忍度大大降低，直接棄局抱怨：“沒點長進?！?

謝玄英道：“還好?！?

“呵?！标跳欀湫?也不睬他，“罷了，吃午飯去?！?

晏家的飯菜是地道的江南口味,謝玄英吃了不少,一點沒客氣。

用過午飯,說了些家長里短的閑話,便告辭去陳家。

這回,陳老爺和陳知孝、陳知恭三人出門迎接，留謝玄英到書房說話，等到了二門，又是陳知孝的妻子和黃夫人親自來迎。

“嬸母折煞我了?！背痰と裘Φ?，“您是長輩，怎么也親自來了？”

黃夫人笑笑，維持住姿態(tài)：“許久沒見，著實惦記?！?

又介紹，“這是你表兄的妻子周氏?！?

周氏是京城姑娘，樣貌端正，禮儀周全：“見過寧遠(yuǎn)夫人?！?

“客氣了，大家都是親戚，不必拘禮。”程丹若只是來走過場的，單刀直入，“老太太在何處？”

“在屋里呢。”黃夫人嘆口氣，眉間浮出些許陰郁，“老太太又中風(fēng)了?！?

程丹若一怔，立即問：“請大夫看過沒有？”

“托你的福，請了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只是調(diào)養(yǎng)著罷了?！?

程丹若點點頭，步入室內(nèi)。

滿屋的藥味、老人味、尿騷味。

霎時間，十年前的往事?lián)涿娑鴣恚簺]完沒了的哀痛，無窮無盡的瑣事，走不出的宅門，賠不到盡頭的笑。

其實在陳家，也只有十歲到十五歲，可這五年太漫長了。

她被關(guān)在后宅，不見天日。

程丹若微微停駐，緩了緩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