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醞釀了一下情緒,道:“郡王妃賢良淑德,臣婦慚愧,不敢相交?!?
端方如許意娘,聽見這話也不由怔了怔,面露錯(cuò)愕。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你太賢惠,不想和你多來往。
賢惠什么?
欸,不就是豐郡王宿娼嘛。
霎時(shí)間,萬眾矚目,眼神意味深長。
但許意娘很快調(diào)整過來,笑道:“夫人謬贊了,論賢論德,我與夫人相比,望塵莫及?!?
程丹若無語。
許意娘能屈能伸,伏低做小,她也不忍心再說難聽的話,淡淡道:“不敢當(dāng)?!?
說著,起身向辛太太告辭,直接走人。
回家算賬。
喪儀五百兩。
程丹若的心在滴血,好貴,太貴了,這白事比紅事貴多了。怪不得有的人家辦一場喪事,得掏空家底。
他們這樣的關(guān)系都要隨這么多。
一套房啊。
高端的社交總是需要花費(fèi)大量金錢。
她翻著賬本,長嘆口氣:“新窗戶要等等了。”
正院的窗戶很重要,關(guān)系到采光,她想奢侈一點(diǎn),搞點(diǎn)碎玻璃鑲一面窗,方便冬天看書看雪看花。
謝玄英道:“我想想辦法。”
“別?!背痰と糇柚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的心思很好猜,越愛一個(gè)人,越想給她更好的生活。如果做不到,再開明也會(huì)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然而,女人在乎的何嘗是這些。
“就先定明角窗吧。”她道,“以后有余錢了再置換,來日方長?!?
謝玄英還想說話,程丹若一句話堵?。骸半y道你以為沒有來日方長?”
他果斷住嘴:“聽你的?!?
程丹若便改了話題,告訴他和許意娘的交談。
她道:“她這么低聲下氣,我實(shí)在不好意思戳她肺管子。”
“你臉皮薄?!敝x玄英大搖其頭,“你看她算計(jì)咱們的時(shí)候,何曾難為情過?”
程丹若攤攤手。
他又道:“罷了,左右表過態(tài),以后不理就是?!?
程丹若點(diǎn)點(diǎn)頭,忽而道:“咱們兩邊得罪,倘若有一日,其中一位得登大寶,你我怎生是好?”
他們夫妻這般舉措,最根本的緣故是皇帝身體康健,他們又處于上升期,必須盡快完成積累,站穩(wěn)跟腳。
所以,他們不是真打算做孤臣,也做不到——謝玄英背靠侯府,和師兄結(jié)盟,交好同期,經(jīng)營西南,天生就有立場。
滿朝堂的官員,大概只有段春熙這個(gè)錦衣衛(wèi)頭子是孤臣,他只能依靠皇帝,皇帝也最信賴他。m.biqikμ.nět
但等到繼任者上位,段春熙能留全尸,都算他運(yùn)氣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