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太:“也是?!?
有心無力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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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清明剛過,春風(fēng)拂面。
程丹若坐馬車到了育嬰堂,里頭已經(jīng)擺好香燭紙錢,搭出數(shù)個棚子,夕照寺的僧人盤坐在蒲團(tuán)上念經(jīng)。
院子中央擺放著多個貼有符紙的陶甕,里頭裝的就是在荒山野嶺撿拾的骨頭。
百姓貧苦,大人沒了也就一卷草席,小孩多有棄尸荒野,或是沉入河流,這次超度就是讓它們消弭怨氣,重新投胎為人。
程丹若入鄉(xiāng)隨俗,帶的除了糕點,還有幾個道士,讓他們祈福消災(zāi)。
道士不是清虛觀的,那個有點小貴,封建迷信心誠則靈,她選的是太清觀,離內(nèi)城有點遠(yuǎn),多是平民百姓光顧,業(yè)務(wù)也很熟練。
道長們對與僧人同臺合作司空見慣,彼此客氣地點點頭,坐另一邊棚子去了。
程丹若讓喜鵲分糕點,婉拒了育嬰堂嬤嬤的招待,和趙太太說:“這兒煙熏火燎的,咱們到外頭走走吧?!?
趙太太建議:“后頭有條竹徑,還算清雅,去那邊如何?”
“再好不過?!彼Γ拔揖吐劜坏脽熚秲?。”
兩人便從后門出去,沒走幾步便瞧見一片竹林,三三兩兩的孩子在里頭挖筍,一身臟土。
碧空萬里,暖風(fēng)徐徐,竹葉在晴空下沙沙作響,幽靜可人。
程丹若慢悠悠散步,主動挑起話頭:“我還是頭一回做這個,多虧您指點?!?
“過來人的經(jīng)驗罷了。”趙太太延續(xù)話題,“惠元寺祈福論禪是最好的,夕照寺超度幽冥最有名氣?!?
停頓少時,仿佛回憶似的,“我記得前兩年,榮安公主就是請的夕照寺,據(jù)說靈得很?!?
程丹若十分喜歡這樣上路的人,立即道:“怎么說?”
她都快忘了榮安公主了。
趙太太也沒賣關(guān)子,以嘆息的口吻道出八卦:“公主身子弱,我記得二十二年的時候才有了身子,可惜孩子生下來就沒了,公主哭得好生傷心,不不語,食不下咽,駙馬求遍了寺廟道觀,最后是夕照寺做了法事,超度了孩子,公主才一天天好起來?!?
她面露同情,道,“這有什么法子呢,孩子舍不得離開娘親,也是人之常情。”
“唉,人生無常?!背痰と魦故斓貞?yīng)和,心里震驚不斷。
還有這事?
她還記得韓旭,試探道:“駙馬倒是一片真心?!?
趙太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不是,難得有情郎,這么些年,公主……駙馬也潔身自好,從未聽說有何不妥。”
說完,輕巧地拐回話題,“除了夕照寺,天仙廟也是很靈的?!?
程丹若虛心求教:“求什么?”
“姻緣和子嗣?!壁w太太不疾不徐道,“天仙廟供的碧霞元君,元君是最憐愛女子的神仙了,這兩樁事求她最靈?!?
程丹若:“受教了?!?
以后可以去逛逛。
“藥王廟也行?!壁w太太道,“有什么頭疼腦熱的,求個符水回去喝了,多半能奏效?!?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