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臨近午飯才結(jié)束。
走出光明殿,藍天白云,紅墻綠瓦,春日的氣息迎面而來。
廖侍郎走在他后頭,陰陽怪氣地說道:“清臣對西南之事了解頗深,我等望塵莫及啊。”
“您過譽了?!敝x玄英簡單回復(fù),“分內(nèi)之事罷了?!?
“哼?!绷问汤煞餍涠?。
不多時,曹次輔跟上,叫住他:“清臣?!?
謝玄英立住:“閣老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你做得仔細(xì)?!辈艽屋o笑道,“提前用心了?!?
謝玄英卻立即道:“原是想再翻翻往年的奏疏,寫個條陳給您的,也好請您指點疏漏,沒想到今日便問了起來……”
他歉疚道,“下官班門弄斧了?!?
曹次輔不動聲色:“事情總是一件接一件,你心中有數(shù)是最好的。”
又玩笑道,“有你在,我可輕省不少?!?
謝玄英低垂眼瞼:“下官不過做些雜活,大是大非還要請閣老指明方向?!?
曹次輔沉吟:“既然你這么說,我倒是要說句不中聽的話了?!?
“請您指點?!?
“兵家之事,慎之又慎也不為過,你年輕氣盛,許是嫌廖士勇保守,可他畢竟較你年長,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他多討教。”曹次輔語重心長。
謝玄英恭敬道:“是,下官受教了?!?
曹次輔這才露出笑容,朝他點點頭,袖手離去。
謝玄英面無表情。
他和曹四是少年好友,和曹家也頗為熟悉,曹次輔一直待他如子侄(當(dāng)然,在他步入朝堂前,大部分高官都待他像女婿)。
可他進入兵部,官任侍郎后,很多東西都悄然改變了。
廖侍郎針鋒相對的背后,一直都有曹次輔的影子。
他是曹次輔的人。
方才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在調(diào)和他們的矛盾,不如說在敲打他。因為今天,他逾越了——招土兵平叛的主意,謝玄英沒和曹次輔說過。筆趣庫
但曹次輔可能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對謝玄英翻看往日奏疏的事保持沉默,大概以為他會先請示自己。
可他沒有這么做。
方才的解釋是沒來得及,然而,他和曹次輔都知道,這是個借口。
謝玄英是故意的。
他入兵部已經(jīng)一年了,這一年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任勞任怨,不出風(fēng)頭,聽從安排,但這不代表他打算始終如此。
西南……他自西南起勢,就要把成果掌控在手中。.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