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那陽光賊啦不客氣,直接就從窗簾縫里擠進來,照在我那跟狗窩似的床上。
我瞇縫著眼,抬手揉了揉,這才從床上坐起來。瞅著窗外那藍汪汪的天,心里頭狠狠念叨:不再逃避!
我胡亂收拾了一下,洗把臉,牙都沒好好刷,套上一件看著挺素凈的襯衫,還有那穿了不知多少回的牛仔褲,就出了家門。
大街上那叫一個熱鬧,人擠人,車挨車。我狠狠吸了一口氣,悶頭就朝著記憶里那個興許跟威脅者沾邊兒的地兒走。
到了那家小酒館,門口的招牌破破爛爛,晃晃悠悠,上頭的油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我抬手一推,“吱呀”一聲,一股嗆鼻子的煙酒味兒就沖了過來。酒館里頭黑咕隆咚的,幾個醉鬼歪歪斜斜地癱在角落里,扯著嗓子瞎嚷嚷。
有個瘦子,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扯著旁邊的胖子,嘴里嘟囔著:“兄弟,再喝,再喝!”
那胖子瞇著眼,舌頭都大了:“不,不行了,真不行了?!?
我沒心思搭理他們,徑直往吧臺走。這時候,一個穿著破背心的光頭,猛地站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兩步,又一屁股坐地上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我好不容易走到吧臺前,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正擦拭著酒杯。
“老板,打聽個事兒?!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那男人抬起頭,斜睨了我一眼,一臉的不耐煩,“啥事兒?”
我往前湊了湊,說道:“前段時間,有沒有看到過幾個行蹤詭異的人在這兒出現(xiàn)?”
他皺了皺眉頭,眼睛珠子滴溜溜一轉,“每天來這兒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記得住?!?
說完,低下頭繼續(xù)擦拭他手里的酒杯,不再搭理我。
我從兜里掏出幾張鈔票,放在吧臺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麻煩您再好好想想。”
他聽到聲響,立馬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幾張鈔票,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不過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嗯……讓我想想。
好像是有那么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說什么要對付誰?!?
我心里一緊,趕忙追問:“能說得再詳細點嗎?”
他撓了撓頭,頭發(fā)上的頭皮屑像雪花一樣往下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就聽他們提到什么計劃,好像是跟一個女人有關?!?
我咬了咬嘴唇,著急地說:“女人?您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嗎?”
“一個光頭,滿臉橫肉,那臉盤子跟個大餅似的,眼睛小得跟綠豆似的。
還有一個瘦高個,戴著副墨鏡,瞧著就不像個好人?!彼呎f邊比劃著,唾沫星子亂飛。
我趕緊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他,“老板,您再好好回憶回憶,還有啥別的特征不?”
他接過煙,夾在耳朵后面,撇撇嘴說:“我就知道這么多,再多也沒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行,謝謝老板?!?
他看我轉身要走,又在后面喊了一嗓子:“哎,小伙子,以后有啥事兒再來??!”
我沒回頭,徑直走出了酒館。
外面的陽光依舊刺眼,我抬手遮了遮,心里頭亂糟糟的。想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可又這么模模糊糊,感覺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這里雜草叢生,墻壁上爬滿了青苔。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廠房,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破舊的機器和滿地的垃圾。
突然,我聽到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咚咚咚”的,沉重有力,仿佛大地都在跟著顫抖,像是穿著厚重的靴子。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嗓子眼兒也跟著發(fā)緊。
我慌里慌張地躲在了一臺機器后面,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只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酒館老板描述的光頭。那光頭锃亮锃亮的,在昏暗的光線下都能反光,腦袋就跟個大燈泡似的。
他滿臉橫肉,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圓,透著一股子兇勁兒。
“老大說了,這次不能再出差錯?!惫忸^扯著嗓子說道,那聲音又粗又啞,跟破鑼似的。
另一個男人瘦瘦巴巴的,尖嘴猴腮,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透著股子精明勁兒。
他趕忙應道:“放心吧,那女人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