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著腦袋,拖著像灌了鉛似的雙腿,緊緊跟在林搖身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警惕掃視著四周。
這破舊的街道簡直沒法看,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垃圾東一堆西一堆,到處都是。
“蘇曉,你走快點。”林搖猛地轉過頭,兩條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沖著我喊。
只見她頭發(fā)亂蓬蓬的,像個雞窩,臉上黑一塊灰一塊,沾滿了灰塵,衣服也不知在哪兒刮破了幾個大口子。
可她那眼神,亮得很,透著一股堅定勁兒,還有那么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期待。
我狠狠咬了咬牙,腳下步子加快了些。“林搖,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我喘著粗氣問道。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躲。”林搖嘴里說著,腳下步子一點兒沒停。
我們一頭扎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兩邊的墻壁上綠油油的青苔爬得到處都是。
冷不丁的,一陣狗叫聲“汪汪汪”地傳來,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林搖扭頭瞅了瞅我,伸手拉住我的手,說:“別怕。”林搖拉了拉我的手。
胡同的盡頭是一個廢棄的小院,院門半掩著。林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里面雜草叢生。
“就在這兒先待著吧?!绷謸u說著,貓著腰,用手撥開身前的雜草,找了個相對干凈的角落坐下。
她拍拍身上的灰土,眉頭緊皺,眼神里透著疲憊。
我挨著她坐下,心里滿是不安,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傲謸u,咱們真能見到面嗎?”
我怯生生地問,眼睛不敢看她。
林搖轉過頭看著我,目光堅定得像塊石頭,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說:“一定能,我感覺到希望就在前面?!?
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聲音,我們頓時緊張起來。林搖的眼睛瞪得老大,神色慌張,“噓,別出聲?!?
說著,她猛地捂住我的嘴,把我往墻角里按。
透過門縫,我看到幾個陌生人走過,手里還拿著棍棒。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身子忍不住發(fā)抖。
林搖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咬著嘴唇,大氣都不敢出。
等他們走遠,我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嘴里嘟囔著:“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林搖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說:“再堅持堅持,會好起來的。”她的眼神里有一絲倔強。
夜幕降臨,小院里一片漆黑。林搖靠著墻,目光望向遠方,嘴里念叨著:“也不知道明天會咋樣。”
“蘇曉,你說咱們以后會怎么樣?”她突然問道,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飄忽。
我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不知道,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樣都行?!?
林搖笑了笑,在黑暗里露出一口白牙:“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彼氖衷谖业氖稚陷p輕拍了拍。
夜里,風呼呼地吹著,雜草沙沙作響,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林搖倒是安靜,只是偶爾能聽到她輕輕的嘆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夢里,還是那些亂糟糟的場景,讓人心里發(fā)慌。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進小院。林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吧,出去看看。”
我們走出小院,踏入熙熙攘攘的大街。人群摩肩接踵,每個人都腳步匆匆,神色各異。
我緊緊跟在林搖身旁,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林搖,你看那邊。”我伸手指向一個公告欄,聲音都打著顫。
林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上面貼著一張大大的尋人啟事,那上頭的照片不是別人,正是我倆。
林搖眉頭緊皺,咬著嘴唇低聲道:“快走?!?
我們慌里慌張地拐進一條小巷,本以為能尋到出路,哪承想這巷子前面堆滿了雜物,竟是被堵得嚴嚴實實。
“怎么辦?”我急得直跺腳,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兩只手不停地搓著衣角。
林搖的眼睛瞪得溜圓,狠狠地咬了咬牙說:“往回走?!?
剛轉過身,我的心猛地一沉,忍不住驚呼:“是他們!”
只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堵在了巷口,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那兇神惡煞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里發(fā)怵。
林搖毫不猶豫地把我拉到身后,挺起胸膛,怒目而視:“你們別亂來?!?
那男人撇著嘴冷笑一聲:“哼,乖乖跟我們走,說不定還能饒你們一命?!?
說著,還晃了晃手里的棍棒。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有人扯著嗓子大喊:“警察來了!”
那幾個男人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像霜打的茄子,扭頭就跑。
林搖拉起我的手,喊道:“快跑!”我們?nèi)鲩_腿,拼命地跑。林搖的頭發(fā)在風中亂舞,她緊緊握著我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開。
我的腳像灌了鉛似的,可還是咬著牙跟上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