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沒睡過一個整覺。
人終不是鐵打的,就是機(jī)器也耗不住。
將錦被蓋在李易身上,溫媱拿手描摹他的眉眼,唇角輕輕揚(yáng)起。
就在一旁,她做起了針線。
繡的是小孩子的鞋襪。
她習(xí)慣了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李易要忘了,孩子也能有的穿。
坐的久了,溫媱按了按腰腹,她這些日子被養(yǎng)的精細(xì),胎也長的快,如今沉甸甸的,坐臥都無法長久。
扶著腰,溫媱在房間里緩步走動了起來。
她是聽人說過,孕期多走動,有利于生產(chǎn)。
睡了一個時辰左右,李易就醒了,神經(jīng)繃著,就是再疲累,他也不可能深睡。
瞧著溫媱走動的身影,李易下了床,“走多久了?身邊該跟個人看著?!?
扶著溫媱,李易讓她在床榻邊坐下。
他照顧過兩個孕婦,也算經(jīng)驗(yàn)豐富了,自然知道她們哪里最容易酸痛。
按揉著溫媱的腰腹,李易瞧了瞧她,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大不一樣了。
那會,滿心滿眼,就只有往上爬,你能看到她的野心,但現(xiàn)在,很平和,就像尋常的內(nèi)宅婦人。
“在瞧什么?”溫媱輕靠在李易身上。
“想著冷宮還挺養(yǎng)人的,瞧你這面色,明顯比那時,紅潤多了?!?
“確定不是圓潤多了?”溫媱笑瞧著李易。
“肚子的話,那確實(shí),臉蛋……”李易靠過去,仔細(xì)端詳了一會,然后在溫媱唇上親了一口,“卻是更好看了?!?
“聽著叫人高興。”溫媱看著李易,揚(yáng)起笑容,將他的手放上自己的肚子,“剛動了,怕是指著爹爹摸摸呢?!?
“李易,你說,我當(dāng)時若一開始引誘的人是你,很多事,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溫媱抬眸,眼里帶著幾分感傷。
“你從哪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李易撫摸著溫媱的肚子,開口道。
“你在醉春樓,叫的都是雛兒,可見,你喜歡干凈身子的女子,若我……,或許,你會多幾分憐惜吧。”
李易輕笑,“你勾-引皇帝那會,我還剛冒頭,你但凡腦子正常,都不會把目光往太監(jiān)身上瞧。”
“叫雛兒,那是因?yàn)樗齻兘?jīng)的風(fēng)月少,不會輕易去親近男子?!?
“你以往可不是這么多愁善感?!?
“姑娘家心里進(jìn)了人,自會不一樣,何況,你我的情況,又尤為不同?!睖貗効吭诶钜仔乜?,輕語。
“李易,我不知你信不信,但有那么幾個瞬間,我是想著放下心里的憤恨,同你過尋常生活的。”
“就是苦一點(diǎn),我也是可以的?!?
“得了吧,就你種的那幾顆菜,狗啃的一樣,一瞅就不是能干活的?!崩钜诐娏伺铔鏊?。
溫媱默默無語,這人,就不能不煞風(fēng)景!
“溫家之事,我不會出手?!崩钜装咽謴臏貗劧亲由鲜栈兀降f道。
“比起旁人,你們應(yīng)該更想自己來,以溫方祁的能力,這一日不會遠(yuǎn)?!?
“我不知該謝你,還是該惱你,但我們的命,都與你緊緊相連了。”溫媱微動了動身子,做點(diǎn)調(diào)整,好能更舒服些。
“送上來的羔羊,味道鮮美,我是不會放過的?!?
“待了這么許久,我該走了,后面,我有可能要出趟紫京城,有需要,你就盡管跟他們開口?!?
“李易?!睖貗劷凶∷?,“危險嗎?”
“你什么時候見我做沒把握的事?!盻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