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天塹前,深海區(qū)。
這是至上強者也不愿涉足的海域,也是歷次時空潮汐的源頭之地,甚而在時空天塹上,一直流傳著,在深海區(qū)有通往時空主藤上的暗流,只是無盡歲月以來,除了絕無僅有的那一次,再沒有人走通過。
此刻,黑夜同樣蔓延至深海區(qū),只是深海區(qū)不同于淺海區(qū),時空海水深邃如墨玉,那濃稠的黑夜到來,竟似格格不入般,非但沒有融入其中,反而生出了劇烈的轟鳴聲,有世界氣泡翻滾,不斷破滅又重生,各種道則碎片迸濺,世外道韻紊亂中,竟似傳遞出了朦朧的人聲。
“坐標(biāo)矯正,時空隧道開辟中?!?
“避開其他道場,在時空隧道中多挖幾個蟲洞,遠離這條時空暗流?!?
“是,大人,我們已將出口鎖定在裸露的髓心……”
某一刻,時空似乎陷入了凝滯中,這片無人區(qū)的深海,包括那無數(shù)生滅的世界氣泡,迸濺的道則,全都像是靜止在了一幅黑色山水中,而后,畫卷中央宛如蟲蛀,突兀地缺失了一塊,那不規(guī)則的裂口,連帶著臨近的世界氣泡,也像是被突然抹去了一角,有光芒浮現(xiàn)。
卡察!卡察!
須臾間,那裂口不斷擴張,化作一方渾圓的洞口,幾道身影邁步而出,一股蒼茫的氣息頓時在這片深海區(qū)彌漫開來,那紊亂的道韻與破碎的道則,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偉力懾服,如時光倒轉(zhuǎn),剎那間復(fù)歸平靜。
“果然是究極土壤的氣息,就在這條時空枝蔓的諸天內(nèi)?!?
幾道身影中,為首的,赫然是一名通體被神圣光環(huán)籠罩的人形生靈,只是肌體上密布雪銀般的甲片,有神秘的金色道紋銘刻其上,而隨著其開口,四周平復(fù)的規(guī)則與道韻,竟似發(fā)出了澹澹的哀鳴聲,其生有一頭絢爛的銀發(fā),那發(fā)絲輕舞間,于無聲息中割裂了如墨的時空海水。
“稀薄的道韻,駁雜的生命氣機,也唯有即將出世的究極土壤,才超然于上,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先去時空天塹上,那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熱鬧,每一條時空枝蔓,與裸露的髓心同在的時空天塹,都是諸天內(nèi)外,強者云集之地?!?
為首的人形生靈開口,但隨行的幾人卻都有些不以為意,這是一方新生的時空枝蔓,諸天寂滅重生頂多一兩次,這樣的底蘊,能夠孕育出幾個像樣的強者,別說涉足究極進化之路了,恐怕羽化領(lǐng)域都是虛浮的,在主藤上,這樣的存在并不被認(rèn)可,頂多算是偽至上。
“走吧。”
隨著話音落下,為首的人形生靈腳下,一條斑斕的規(guī)則之路自主浮現(xiàn),承載其身,一行人涉足其上,剎那間貫穿了這片時空海域。
時空天塹腳下,扭曲變幻的先天超脫之路前。
黑夜降臨,時空海倒灌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的人皇燧人氏,這一刻睜開了雙眼,他深邃的眸子,像是沉眠了萬古長夜,無垠星海,天上人間,自先天超脫之路前緩緩起身,輕語道:“究極土壤孕生,宛如時空枝蔓顯露孕相,各種養(yǎng)分在聚集,外道邪魔,也隨之蜂擁而至,這是諸天內(nèi)外,亙古未有的變局……”
不忘城中。
此刻不只是老兵匠目瞪口呆,很多從書闕中走出來的借閱者,無論是年輕人還是活過了超過十個紀(jì)元的老人,全都忘記了呼吸,那只大手彌漫無形的威嚴(yán),剎那間就攥死了何止上萬頭時空生靈,那些恐怖的時空異獸,有些猙獰如鬼怪,比星辰更龐大,道祖不出,足以輕易覆滅一整座不忘城。
這就是那個疲懶的年看守?他們覺得蹉跎歲月,沒什么道行的年輕人……
“大道主!”書闕之主不知在何時出現(xiàn),朝著蘇乞年躬身行禮,雖然有些驚疑不定,但并沒有慌亂,因為其本就是道宮弟子,只因性子散澹,服役期后選擇了歸隱在不忘城中。
大道主!
老兵匠一愣,隨即就回過神來,這是改變了真容與元神氣息,而能夠被稱之為大道主的,在他們?nèi)俗?,也就只有那位百年前名動時空天塹,橫擊石垣道尊,為仙祖護道,與幾大先天神魔交手的那位年輕天帝繼任者了。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