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刻,一股酸臭撲面而來。
此刻的李沉沉蓬頭垢面,整個人消瘦不堪,只剩下了皮包骨,臉上還有灰塵,看上去很久不洗了。
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包漿了。
看上去離開了郭華后,他過得并不好。
上次見面雖然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樣,卻是干干凈凈。
余雅萱看向他的眼神變了變,率先出聲:“你來做什么?不是跟你媽斷親了嗎?”
上次郭華離婚,這個所謂的兒子可是坑慘了她。
雖然現(xiàn)在的三萬對郭華來說不算什么,但對當時的她可謂是巨款。
當時李沉沉跟郭華協(xié)議,放過李無常賠償他們父子三萬塊錢,以后他們再也不會來煩她。
現(xiàn)在才過了多久,就忘記自己的承諾了?
李沉沉不語,只是跪在地上朝郭華磕頭:“媽,我知道我錯了,現(xiàn)在爸被賭場的人抓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你給的錢也花完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子!”
郭華沉了臉:“當初我被你爸打到住院,你這個做兒子的管過我的死活?我就是養(yǎng)一條狗也該對我搖尾巴了吧?可你呢?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想到當時的處境,郭華的心就止不住抽痛起來。
她當時身無分文地住在醫(yī)院,自己的兒子還要求她放過李無常,更是給她提出三萬離婚的無理要求。
如果不是余雅萱,或許自己早就死了。
哪里還有今天的幸福日子?
她算是看明白了,養(yǎng)兒子也沒什么用。
當他只會消耗的你的時候,那么無論是誰,遠離他就夠了。
“媽,我知錯了,你現(xiàn)在不是網(wǎng)紅嗎?就把我當一條狗養(yǎng)就好了,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想找你啊......”
李沉沉哭得撕心裂肺,郭華發(fā)現(xiàn),他原本最愛的手機似乎也不見了。
那塊東西,李沉沉一向把它看得比命還重。
“你手機呢?”郭華忍不住問。
李沉沉似乎不愿面對事實,嘆了口氣:“賣了。”
氣氛陷入良久沉默。
誰都知道手機對于一個網(wǎng)癮者來說多么重要。
但他都快死了,自然什么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既然賣了手機就借此機會戒掉網(wǎng)癮,你媽不會陪你一輩子,難道你到時候也要追隨你媽而去嗎?”
余雅萱聲音終是軟了下來:“你知道你父親靠不住,就應(yīng)該遠離他,他被賭場的人抓走了不一定有命回來,但你還年輕,你有手有腳,做什么不能養(yǎng)活自己?”
李沉沉紅了眼:“我都快餓死了,哪還有力氣?”
“這是五十塊錢,你拿去買吃的,下次見面我希望你已經(jīng)找到了一份工作,哪怕是掃大街,作為男人,咱都應(yīng)該活得有骨氣!”
余雅萱說著,將五十元遞了過去,李沉沉接過紙幣,雙眼放光。
這段時間餓肚子的日子太難熬了。
他看了眼一旁無動于衷的郭華,下定了決心。
或許,他真的應(yīng)該自食其力了。
他不想餓死。
“謝謝萱姨!”
李沉沉接過紙幣,朝著余雅萱重重磕了一個頭。
最后深深看了眼郭華,轉(zhuǎn)身離開。
郭華看見李沉沉走了,眼淚這才忍不住滾了下來。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么忍心真的看他餓死?
只是她真的不想再助紂為虐,做那個被吸血的器皿。
“謝謝你阿萱,我一會兒把五十塊給你?!惫A很清楚,余雅萱這是為了自己。
這五十塊錢如果是余雅萱給也就罷了,但如果是自己給,那性質(zhì)截然不同。
余雅萱:“不用了,就當我給孩子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我的交情,不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