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人得了容謹這樣溫聲細語的話,恐怕早就已經(jīng)歡欣難以自抑。
沒經(jīng)歷過上一世,虞疏晚定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感動,沉浸在所謂的愛情幻想之中。
可她早已不敢將自己的真心再剖析給任何人看了。
男女之事……
這一世她從未想過。
這樣帶有目的性的對她好,虞疏晚只覺難安。
“殿下,我即便是一個人,也能夠照顧好自己。”
虞疏晚對上他的眼睛,索性將話說開,
“我從前希望能夠跟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如果要等著別人的救贖才能活下去,那我就該吃更多的苦。
當初在劉家村不是忠義侯去的巧,是我逃的快,否則如今的我只會是一個瘸子,連走到您面前的資格也沒有。
后來我回了京城,樁樁件件都是我自己去一點點琢磨出來的。
我做的事情都有考慮過自己能否承擔住結果,也清楚自己在干嘛。
殿下,鄉(xiāng)下人有一句話叫做‘靠山山會跑,靠人人會倒’,所以我不想太過依靠您。
我自己的身邊有合適的人可用,我也不必終日活在下一刻特權被收回的惶恐中?!?
“我給你的東西,怎會要回來?”
“殿下不要,可我總會顧忌是殿下的人,從而使喚起來都沒那么順手了?!?
虞疏晚鄭重其事地行禮,
“殿下,還望您能夠明白臣女的心?!?
容謹張了張嘴,卻忍不住地苦笑一聲,
“我從前見你,只覺你古靈精怪,如今倒忘了你還有這般心性堅韌的時候?!?
“臣女只是覺得有些東西是不能依賴上的,我第一次接受您的好意,第二次依舊得到你幫我的紅利,或許前兩次會有感激,可久而久之我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把當做一種理所當然。
眼下這樣就很好,倘若我有需要殿下幫忙的,自然會厚著臉皮求到殿下面前?!?
虞疏晚又笑起來,
“或許是因為吃過苦,所以才更想要一步一步的走在地上,殿下,我現(xiàn)在沒有飛的底氣?!?
聽明白虞疏晚這是在拒絕他,容謹也沒有再多,只是看向她的眼中越發(fā)多了幾分的亮光。
虞疏晚覺得自己的話已經(jīng)說的足夠明顯。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再談什么男女之情,和容謹認識,也不過是為自己摸一張底牌,同時給自己扯一張虎皮。
容謹若有似無地輕輕嘆息一聲,虞疏晚下一刻就覺得手心一沉,低頭看去,是一塊兒沉甸甸的令牌。
“殿下……”
“至少這一個不要推辭?!?
容謹?shù)溃?
“你在京城之中行步艱難,我也無法時時刻刻能夠及時出現(xiàn)護著你。
從前說過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這一點是我失。
你拿著這張令牌,若是那些依舊欺負你的人對你不敬,你就讓他們來找我。
東宮,你可以隨時進出?!?
這個權限著實是有些高了。
虞疏晚下意識的將令牌又塞回去,
“我不能要,這個太貴重了?!?
東宮可是守衛(wèi)森嚴的地方,一國儲君的潛邸。
任由她一個小女子隨意進出東宮?
這屬實是有些夸張。
可容謹鐵了心,將令牌親自掛在了她的身上,
“貴重的東西才配得上你。”
這么一句話,卻叫虞疏晚一下子想起來了自己上一世的種種。
回到侯府以后,她的確不愁吃喝,衣裳也是要比自己從前在劉家村的時候好像不知道多少倍。
可這些和虞歸晚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虞歸晚一件衣裳的銀錢都能夠抵得上她院子里兩三個月的開銷。
虞歸晚喝的茶,更是虞疏晚從未敢去想過的貴。
她其實也想過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上得了臺面,可偏偏,是虞景洲一邊拿著價值千金的禮物要去討虞歸晚喜歡,一邊看著她,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嘲諷,
“就算是給你好東西,你能夠認得出來嗎?
你也就只配用一些便宜貨,這才配得上你的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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