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四樓的包廂雅間,越往上來往的人就越少,到了四樓,聽身邊沈思文說,統(tǒng)共也只有八間包廂,要提前一月預(yù)定下來才能有位置。
沈微慈打量一眼,門欄屏風(fēng)都有講究,高架子上還放著名貴蘭草,暗暗散著幽香。
包廂內(nèi)更大,用屏風(fēng)隔了幾間屋子,小塌矮幾羅漢床,應(yīng)有盡有,便是在這兒住一夜,也能住下。
四扇大明鏡窗外便是人來人往的街道,掛在街道旁的燈籠一望無際,猶如一條長龍。
屋子內(nèi)更是暖和如春,即便窗外冷風(fēng)吹來,也并不覺得身上冷。
飯菜上來時,近二十道菜,他們統(tǒng)共也才七個人而已。
沈思文還叫了琵琶女來唱曲,又有侍女送來溫酒,每人斟了一杯,滿室酒香。
沈微慈看著手上小小杯盞里的溫酒,又看旁邊沈明秋喝了下去,也將杯中的酒飲盡。
微微的苦澀還帶著一絲絲的甘甜,她竟也覺得沒那么難喝。
這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煙花聲,沈微慈跪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見外頭的聲音不由側(cè)頭看過去,天際處亮起火樹銀花,一場一場,映亮了她的眼睛。
她還未見到過這般繁華的景象,這便是富貴迷人眼的盛京么。
只是她看煙花,對面樓的人在看她。
長街兩邊皆是高樓,離的也并不遠(yuǎn),沈微慈這番美貌,早落入對面看過來的眼里。
沈思文注意到對面許多雙眼睛往這邊看,這才發(fā)覺沈微慈的臉是有多招人,便叫侍女將垂簾放下來。
席上說的是京師最近的趣事,沈微慈認(rèn)不得人,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便不開口。
忽然沈栝問她:“三堂妹,聽說你要和毅勇伯爵府的章二郎定親了?”
沈微慈一頓,想著這事竟也連三房的都知道了。
她抿了唇笑:“還沒定下,四堂兄可別外頭說去?!?
沈栝笑:“自然不會?!?
“那章二郎我與他有過幾面,最是君子,三堂妹嫁給他,算是選對了人了?!?
沈微慈并不想讓這事人人都知,也好應(yīng)付后頭的變故。
她眉眼里依舊帶笑:“全是父親和嫡母為我安排?!?
“我也只聽父親提過,只是還沒說親事,也不知成不成的?!?
沈昭昭這時候忽的冷笑一聲,眾人便看向她,不明這聲冷笑是為什么。
沈昭昭見眾人看她,臉上的神情很冷,淡淡道:“你們瞧我做什么?要不是我母親好心,她這輩子也別想嫁這么好的親事?!?
沈彥禮的臉一沉,皺眉緊緊捏著沈昭昭的手腕:“你鬧夠了沒有?”
場面正僵時,外頭忽然傳來侍女的聲音,說是永安侯府的來拜見。
沈昭昭聽見臉上一喜:“許哥哥來找我了。”
說著就喊:“快讓他們進來?!?
推門被推開,只見兩名男子含笑進來,一人一身雅致白衣,玉冠束發(fā),面容俊秀,便是許知安。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淡綠衣男子,面容亦俊秀,但身姿風(fēng)度比我許知安差了些,稍有些紈绔貴族子弟的輕佻,眼含邪氣,卻玉面朱唇。
這人便是永安侯府的嫡次子許青。
許知安掃了眼屋內(nèi)的人,便朝著眾人作揖,十分有禮:“今日本與彥禮兄有約,剛才在對面樓瞧見了,便帶著弟弟提前來了,叨擾各位了?!?
沈彥禮忙叫侍從再去拿兩個蒲團來,又招呼許知安:“知安兄客氣,快來一起?!?
許知安與許青便笑著過去落座。
只是許青的目光一直流連在沈微慈的臉上,剛才驚鴻一瞥,直叫他看呆了去,恨不得生了翅膀飛到美人身邊。
這會兒坐近了瞧,瞧著對面那云眸杏臉,螓首蛾眉,一時又看的呆了。
沈微慈注意到那道目光,微微抬起眼簾往對面看去,便見著一道癡迷大膽的目光,便微微蹙了眉,又偏過頭去。